姐妹二人連忙轉身,卻見謝濟和關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躲出了一丈遠,謝英含笑開口“你們這是做什麼?見我回來不歡迎?”
舅甥兩人齊刷刷看了眼關培,又往後麵退了一步。
謝英眼睛一眯,謝蘊連忙抱住她的胳膊“大姐姐,外頭有些涼,咱們快進去吧。”
謝英再次笑開“說的是,你這身子經不得風吹,險些把這茬給忘了,走吧。”
姐妹二人挽著手進了門,三個男人對視一眼,長出一口氣,落後一步跟了上去。
等他們進門的時候,眾人已經互相見過,謝英素來擅長這般場合,幾句話便將場麵挑動得熱鬨起來,一改方才的僵硬,連殷稷都多說了幾句話,
可這樣的熱鬨卻和祁硯無關,與其說是接風宴,這倒是更像謝家的家宴,在唐停離開後就更像,他身處其中很是格格不入,所以猶豫片刻他還是站了起來,卻並未驚動旁人,隻和發現了他動作的謝蘊點了點頭,算作道彆。
謝蘊如他所料的沒有挽留,由著他從席上退了下去。
身後的喧鬨聲遠遠傳過來,帶著幾分不真實,他轉身看過去,在那一室燈火通明裡恍惚間產生了一種自己是孤家寡人的錯覺……
但很快思緒就被胃疼拉了回來,他抬手捂住胃囊,苦笑了一聲。
也不知道是受了涼的緣故,還是謝夫人那碗麵實在是凶險,他竟然又犯了胃疾。
他扶著燈台彎下腰,本想緩一緩的,卻怎麼都緩解不了,隻覺那疼針紮似的,細細麻麻,越演越烈。
他不自覺想起井若雲的熱湯,若是她在的話,應當會……
思緒忽地一頓,井若雲不是就在這謝家嗎?
他又看了眼正廳,謝家內眷都在這裡,他這時候即便去後宅尋人也不會衝撞了誰,雖說仍舊有些失禮,但他還是抬腳往後頭去了。
倒是十分好找,因為主子不在,大部分庭院都是黑漆漆的,偶爾亮著的幾個他一個個尋過去便瞧見了井若雲,她正和人說話,是下人來給她送了晚飯,她這樣的身份是不大適合出席接風宴的,何況她還有傷。
祁硯隔著門遠遠看著,卻有些開不了口,丫頭退出來的時候冷不丁瞧見門邊有道黑影,頓時被嚇得尖叫一聲,井若雲被吸引了注意力,抬眼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的瞬間,祁硯心下一喜“阿雲……”
井若雲卻猛地後退了一步,抬手就關上了門。
祁硯一愣,下意識想要追進去,耳邊卻響起一聲輕咳“祁大人,姑娘家的院子,你進去不合適吧?”
他側頭一看,就瞧見唐停正騎在牆頭喝酒,目光清淩淩地看著他。
“我……我隻是想和阿雲說幾句話。”
“那也得她願意和你說啊。”
唐停自牆頭跳下來,抬手將院門也關上了。
祁硯被關在外頭,臉色隱約泛著蒼白,井若雲不願意和他說話……倒也是應該的,往事一幕幕浮現在腦海,他想起母親為難她時自己的視而不見,想起她熬夜等自己回去時他的冷眼以對,想起她萬般抗拒北上時他的威逼利誘,也想起了遭遇追殺後他的刀鋒相對……
原來他竟然做了這麼多不是東西的事。
井若雲不想理他是應該的。
他又看了一眼那緊閉的大門,失魂落魄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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