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看完這些手稿已經大半個時辰之後,薑夫人正打算跟女兒說,讓她放心大膽的撒開手去做時,外麵的丫鬟來報,說表公子來了。
對於丫鬟口中的表公子,薑以裳愣了一下,然後才想起來是趙國公府的,她的表哥趙蔚川。
“蔚川來啦,快請到試春堂去。”侄子難得上門,薑夫人很開心,連忙放下手上的東西,準備過去,隻是裳兒這邊……
“娘,我也好久沒見到表哥了,我跟您一起去。”薑以裳主動挽起母親的手說道。
薑以裳以前跟趙蔚川關係並不好,因為每次見麵趙蔚川都會提醒她太子是居心不良,薑以裳聽不得這些,還覺得趙蔚川也看不起太子,加上太子隔三差五地賣慘,她就不願在與他趙蔚川來往了。
但是外祖家包括舅舅、舅母對母親一直都很好,愛屋及烏的,不管她是不是不懂事,也一直很疼愛她。
而原著裡用短短兩三百字的篇幅提到,趙蔚川在她入主後宮後,為了幫登基不久的太子穩定政權,上山剿匪,還不慎被山匪傷了腳,從此就跛了,回朝後還被彈劾好大喜功才導致剿匪失敗。
一個跛了腳又犯了錯的世子,怎麼能繼承趙國公的爵位,連世子之位都沒能保住。而當時的薑以裳埋怨起這個表哥,覺得都是因為趙蔚,才害得她被皇帝冷落了半個月。
如今回想起來,那次剿匪恐怕也是一場陰謀。
試春堂,這是前院除了正廳最好的待客廳,薑首輔在接待學子和同僚也會在這裡。試春試春,是期盼著春闈能夠大展拳腳的意思,薑首輔還是希望天下讀書人都能夠一展抱負。聽說這試春堂的字還是聖上是太子時題的。
薑以裳跟著母親到試春堂時,就看到一個身高七尺左右、身穿湛藍色竹紋窄袖常服的少年郎正麵朝外麵站著。
看到薑夫人和薑以裳過來也上前走了幾步迎接,“蔚川見過姑姑,……裳兒表妹好。”
薑夫人虛扶了一下趙蔚川,“不必多禮,快起來。”
看出趙蔚川見到她是明顯愣了一下,薑以裳決定主動一點,畢竟上次的不歡而散也是她的錯,“表哥好,許久未見了。”
趙蔚川明顯沒想到薑以裳會主動跟他講話,還是笑臉相迎的,他以為表妹再也不會理他了。
“是啊,怎麼這麼久都不來看姑姑了?”
薑夫人話拉回了他的思緒,他恭敬的回道“回姑姑,侄兒入軍營了,最近都在訓練。”在大周,世家子弟從軍,一點也沒有比平頭老百姓容易,也要從最小的兵開始曆練。
這個規定也是從翼王隱瞞身份從軍後開始,堂堂皇子都沒有走捷徑,其他人憑什麼。
薑夫人了然,她哥哥已經在禁衛軍,如果侄子再去,以後的升遷,難免會被說靠關係。
“表哥,你手裡拿的是什麼?”薑以裳發現趙蔚川雖然坐下了,但是手上一直拎著一個木盒,而他本人好像忘了這件事,一直拎著,騰不出手喝茶也沒發覺。
怎麼覺得有點憨!
經過薑以裳出聲提醒,趙蔚川這才想起來從進門開始他手上就一直提著這個盒子,瞬間覺得有些窘迫。剛剛看到表妹有點緊張,沒想到卻忘了。
“哦,是!姑姑,這是我娘早上做的杏仁桃花酥,祖父說您愛吃,特地吩咐了讓我帶些過來給您和……表妹嘗嘗。”說著連忙把盒子交給薑嬤嬤,趙蔚川口中的祖父就是趙國公,薑夫人的父親。
“表公子,交給老奴吧。”薑嬤嬤取出木盒裡的一大碟杏仁桃花酥,滿滿當當碼了三層,目測起碼十幾個。
看著碟子裡那粉紅色桃花形狀的酥餅,一股濃鬱的杏仁奶香和桃花的清香撲鼻而來,薑以裳忍不住吞吞口水,吃貨屬性又上線了。“哇,看著就很好吃。謝謝外祖父,謝謝舅母,謝謝表哥。”
今天薑以裳的熱情,實屬把趙蔚川搞得不知怎麼回應,這跟之前那個裳兒表妹怎麼也對不上號啊。但是看姑姑那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他又覺得,可能是他許久不見表妹,她已經不生他的氣了。
薑以裳和薑夫人不是沒有注意到趙蔚川的不自然,對視了一眼,薑以裳對母親眨眨眼,薑夫人心領神會,“好久沒吃到嫂子做的杏仁桃花酥了,我記得這個得配雨前龍井最佳,薑嬤嬤,跟我去泡一壺來,蔚川啊,你稍坐啊。”
“是,姑姑。”趙蔚川起身恭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