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尊貴非凡、儀態萬千的夫人小姐們;還有那肆意江山詩酒茶的公子老爺們,此刻全都狼狽地站在雨中,赤羽軍把他們團團圍住,嚴明的軍紀,使他們都不約而同背對著女眷。
“謝長宴!你乾什麼!我爹可是兵部尚書,二品大員,你是要造反嗎?”男丁裡,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被淋得一身濕,指著翼王大罵,直呼翼王名諱,想要衝過去卻被赤羽軍死死攔著。任憑他如何掙紮,卻也過不去分毫。
翼王也站在雨中,看著這百來號人,眼神冷漠。
“造反?等你爹來了,問問他是誰要造反?”
語畢,那人明顯愣了一下,又覺得不可能,“你胡說!我爹對陛下之心日月可昭!定是有人陷害!”
“日月可昭?”翼王嘴裡重複著這句話,嘴角勾起一記涼薄的笑,隻是這越來越大的雨模糊了麵容。
可昭?
他抬頭看著黑雲壓城,“所以現在日月都不願意出來,它們拒絕作證。”
視線在尚書府裡麵的人裡穿梭,除了兵部尚書,其餘人等都在這裡了。
“報——!啟稟王爺,兵部尚書在書房自縊了!”一聲響亮的聲音,穿過雨簾,扔下一個炸彈。
不待翼王做出反應,剛剛那對著他叫罵的男子最先反應過來,原本瘦弱的身體似乎迸發出強大的力氣,掙開了赤羽軍的攔截,衝到那個報信的人麵前。
雙手緊緊拽住他的胄甲,“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可那報信的士兵任由他如何聲嘶力竭,都不為所動,已然雙手抱拳,等待翼王的下一步命令。
“按住他!”留下這句話,翼王抬步往剛剛那士兵來的方向而去。
盔甲在走路時摩擦,發出冰冷的金屬聲,雨水順著甲衣,一路流下沒入地麵上上好的牡丹地毯裡,原本栩栩如生的牡丹瞬間像被風雨打殘的一般,失去了往日的生機。
下午赤羽軍和禁衛軍浩浩蕩蕩朝著兵部尚書府而去,傍晚,兵部尚書作為鐵礦案主謀,在翼王去抓人時,在書房畏罪自殺的消息就像這場雨一般,下遍了京都各個角落。
“嗬——估計聖上都還隻是剛剛知道事情的始末,這市井就已經都傳開了,互聯網的傳播速度都沒這麼快呢!”
這雨下了一個下午,又凶又猛,最不喜歡濕漉漉的薑以裳,一整個下午都被拘在房裡,索性就準備了一些花茶點心,在屋簷下閒聽雨,聽著雨打芭蕉的劈裡啪啦聲。
這聲音太過密集,吵得她莫名有些煩躁,正打算讓人撤掉這些,沒想到薑武就過來了。
自從上次在這裡攔了翼王一次後,薑武好像慢慢開始無視他作為侍衛不可輕易踏入後院的規束,白天隻要有什麼事情,就會不請自來。
甫一聽完薑武帶回來的消息,薑以裳立即猜測這事兒背後還有推波助瀾之人。
“兵部尚書是個什麼樣的人?”薑以裳繼而問道,理所當然的認為薑武什麼都知道。
這段日子用薑武用得相當順手,慢慢的她也琢磨出點東西出來,在結合薑武那明顯高於普通侍衛的武功,來無影去無蹤的能力。她有理由懷疑,薑武並不是什麼普通侍衛,應該是暗衛。
還是她爹放在她身邊的暗衛。
這個認知讓她忐忑的許久,以為他爹自上次書房試探之後,還是懷疑她,所以安排了個人來監視她。但是又想到薑武是早在很久之前就一直跟在原神身邊的。
每每她讓薑武去查什麼,乾什麼,薑武無一不一一照辦,爹爹也沒有說什麼,好似全然不知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