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香蘭故意說得大聲，引得一眾目光都看向薑以裳，就連長公主也看了過來。
薑以裳這也才發現今日在場的大家除了長公主穿著屬於長公主規製的衣服外，其他人確實都穿著雪色的衣裙，這烏泱泱一片素色，不熟悉的單看背影都認不出是誰來。
她今日也是特地換了淡雅的衣裙，隻因在場沒有人穿藍色孫香蘭便拿這挑刺。
跟孫香蘭一道來的人也紛紛出言諷刺，“是啊，知道的是來祈福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遊玩踏青的呢！”
開始有人對身邊的人竊竊私語，“對啊，這般看來，好像有些不合適。”
“噓！彆說了，你忘了她是誰了，長公主都沒說什麼。”另一人趕緊阻止她繼續說下去，並用眼神看了眼長公主的位置。
眾人都竊竊私語，有的覺得薑以裳沒有穿素色不合適，有的卻是覺得這碧落藍也是清新淡雅，並不一定要白色。
“大——。”湖陽郡主也看向薑以裳，想起上次在青鬆彆苑被她下了麵子，正打算出聲嗬斥，卻被長公主抬手製止。
“母親？”湖陽不解地看向長公主，長公主隻是眼神製止了她，並沒有解釋。
薑以裳覺得自己的穿著並無不妥，加之今日來的人眾多大家都紮堆在山腳等著上山，她本不打算理會孫香蘭的話，哪知孫香蘭見她不應承以為她理虧，卻還蹬鼻子上臉。
“怎麼，薑以裳，你無話可說了？不說彆的，看看你姐姐薑悅音，她都知道要穿素色，一個嫡女還不如養在外麵十五年的庶女！”
很好，一句話把兩個人都罵進去了。
原本看熱鬨的薑悅音被動拉入戰局，身世和過往經曆一直是她不想提及的事，卻被孫香蘭大刺刺得說出來，還是以嘲笑的方式，臉色頓時又青又白。
薑以裳笑了，有些人就是喜歡找懟。
她走到孫香蘭麵前站定，原本就比同齡女子還高半個頭的身高，站在身形偏小的孫香蘭麵前，身高的差異是兩人的氣勢一下就對比出來。
薑以裳輕輕瞥了孫香蘭一眼，又一眼。那眼底的壓迫感讓孫香蘭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孫小姐站好彆動哦。”薑以裳輕聲道，如江南軟語般的聲音卻無端讓孫香蘭長出一身的雞皮疙瘩。
薑以裳還是微微笑著，風把幾縷青絲帶到臉頰邊，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右手迅速揚起，巴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甩向孫香蘭。
“啊——！”尖叫聲響徹雲際，驚跑了好幾隻林間飛鳥。
薑以裳的手掌在距離孫香蘭臉頰半寸時停下，孫香蘭尖叫不止，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傳來，她才反應過來被耍了。
“薑以裳你——！”
薑以裳轉身就走，清亮的聲音打斷了孫香蘭的歇斯底裡。
“孫小姐一大早就咋咋呼呼的，可能山上的佛祖都覺得吵了，剛才一隻蒼蠅都停在你臉上，本小姐已經幫你趕跑了，不用謝。”
話被搶了白，麵子還丟光了，薑以裳說什麼蒼蠅停在她臉上，不就間接說她嘴巴臭！孫香蘭氣炸了，就要追上前理論。
“時候不早了，大家都上去吧。”看眼孫香蘭不僅討不著好，還被耍弄了一番，長公主眼底閃過嫌棄。
長公主發話，大家都安分下來。轉身之際，長公主視線飄過薑以裳，薑以裳回以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跟剛才那周身氣勢恐嚇孫香蘭的仿佛是兩個人。
“小姐要注意長公主。”薑武在身後提醒薑以裳，剛才長公主那眼，看似不經意，實則眼底暗含危險。侍衛不能進
“嗯，我曉得。”不說長公主可能和太子是一丘之貉，就憑剛才孫香蘭找茬時她一言不發想看她出醜的舉動，薑以裳就不認為長公主是個良善之人。
天覺寺在天覺峰峰頂，是大周地勢最高的寺廟，一直以來，香火旺盛，今日因為祈福一事，禁衛軍就做了清場。
所以此時高聳入雲的台階兩邊，除了隔著一段距離就站著一個禁衛軍，再無一人。
“長公主，是否要為您安排一頂軟轎？”一個扶著長公主的嬤嬤出聲詢問。
“不可，為江南百姓祈福，乃是國之大事，為表誠心，本公主要親自走上去。”
長公主都這麼說了，方才還蠢蠢欲動想要坐軟轎上去的小姐們隻能都歇了心思，跟在長公主後麵兒徒步上去。
看著一眼望不到儘頭的台階，薑以裳歎氣，兩次來天覺峰，都是被迫來的，第一次還有軟轎可以坐，這第二次得靠兩條腿了。她在心底暗暗祈禱這兩條腿爭氣點，彆半路掉鏈子。
剛開始，大部分人還興致勃勃跟在長公主後麵，邊走還邊談天說地，可不到兩刻鐘後，明顯體力不支，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終於，到了半山腰處，大部分的人都走不動了。有的倚著丫鬟大喘氣，有的坐在旁邊的石頭上休息。
對比其他人，薑以裳隻是覺得腿酸了一些。
看來之前堅持鍛煉一段時間還是有效果的。
湖陽郡主被兩個丫鬟扶著，幾乎全身都都靠著兩個丫鬟支撐。
反觀長公主，雖然是年紀最大的，體力確是最好的，除了喘了一些，腳步還是很穩的。
“長公主年輕時學過武，皇上還是皇子時，後宮奪嫡，還是當時的長公主帶著城防禁衛軍殺入皇宮救了皇上。”察覺到薑以裳的疑惑，薑武在後麵輕聲為她解惑。
“還有這事？”薑以裳大為震驚，沒想到這長公主還有從龍之功啊，難怪她一個外嫁的公主，有那麼大的權利。
不僅公主府超過祖製，聖上還賜下青鬆彆苑，甚至隨意結交朝臣，皇上都沒有說什麼。
薑以裳更加疑惑了，她之前覺得長公主太子的人，如今看來怎麼也像陛下的人啊。
不過不管是誰的人，長公主此人城府極深，絕非善茬是真的，她還是得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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