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嘉珩,七皇子,已故阮昭儀的孩子,今年十二歲。
聽說阮昭儀在世時,曾經一度寵冠後宮,可惜流水帝王情,沒多久就失寵了。
阮昭儀在生七皇子時血崩而亡。
七皇子自從出生到現在,皇帝隻見過他三次。
無情最是帝王家。
看著七皇子明明已經十二歲了,身子板卻還不如一個十歲的壯實。
“三皇兄怎麼會來後宮?是來找薑以裳的嗎?”七皇子發現,平常一直表現得淡漠疏離的三皇兄在眼神接觸到薑以裳時,氣質都變了。
翼王直言不諱“嗯。”
“本王送你出宮吧,不然你舅舅和你爹該擔心了。”
“他們也知道我走丟了?那得快走!”一聽舅舅和爹都驚動了,薑以裳連忙拉起翼王的手就要走,又想的什麼,看著站在原地的七皇子,“……不然我們先送他回去,再出宮?”
“走吧!”翼王反客為主,反握住薑以裳的手,結結實實的,沒有任何阻隔。
“還不快跟上!”見七皇子愣怔在原地,催促道。
回過神來七皇子連忙乖巧地跟在後麵,“哦,遵命三皇兄。”
……
再次回到剛才的宮殿門口,薑以裳這才看清這座可以媲美冷宮的宮苑叫永和殿。
堪堪踏進宮門,裡麵就跑出兩個小內侍,還沒看清人張口就一頓輸出“好啊!我說陛下怎麼會無緣無故想起你來,原來是夥同哪個小賤|人誆騙我們!”
結果最先看到的是一身黑衣,一臉肅殺的翼王。
兩個小內侍身體快過腦子,撲通一聲,直接跪趴在地“呀——!翼、翼王殿下!”
“王爺恕罪,奴才該死!奴才胡說八道。”
“對對對,奴才最近和其他宮殿的小內侍們鬨著玩,天太黑,以為,以為……王爺饒命啊王爺——!”
兩個內侍的求饒聲一聲接著一聲,翼王指著他們問七皇子“他們除了打你,還做了什麼?”
七皇子看著跪在地板上哭著求饒的另個人,眼神漸漸冰寒,以往,他就算被欺負了被打了也從沒有哭過一聲。
而他們明明都還沒被打,就已經涕泗縱橫。
今日的情形跟以往對調了過來,這次,蜷縮在地的不是他。
七皇子啞著嗓子,透著恨意“不給飯吃,要乾活,乾不好要挨打。”
明明他是主子,乾得卻是連奴才都不如的活計。
夜風拂麵微寒,吹著破舊的宮燈在連廊下晃蕩,透著微黃的燭光,薑以裳才發現,七皇子的手上基本沒有一塊好皮膚。
和無瑕的臉蛋成為鮮明的對比,七皇子的手,左手的食指關節有不自然的彎曲,手背上好多潰爛的膿包。
看著那樣一雙手,塵封的久遠的記憶掙紮而出,讓薑以裳有一刹那暈眩感。
她知道那有多痛,他是怎麼做到麵不改色、一聲不吭。
“他,他們乾的?”薑以裳的聲音都在顫抖,明明是不同的命,為何有著相似的遭遇。
雙手往袖子裡藏了藏,方才陰狠的神色退去,七皇子不想讓薑以裳看到,神色變得有些不自然。
答案已經明擺著,翼王打算速戰速決,從靴子裡抽出一把匕首。
“兩個選擇,一是自己解決,二是本王幫你解決。”
七皇子明白他的意思,一是他自己動手,殺雞儆猴,今後要自己保護自己,所有來犯的牛鬼蛇神都要殺回去;二是翼王幫他動手,以他翼王的名號護著她,但是護得了一時護不了一世。
七皇子在猶豫,他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到。
“謝嘉珩,你要知道你姓謝。”翼王語氣淡淡。
七皇子怔怔看著翼王,又看向此刻匍匐在地了兩個內侍,往日種種浮現在眼前,讓他不禁麵露恐懼。眼中的猶豫慢慢退去,重新聚起堅定,雙手接過翼王的匕首。
“不!殿下,殿下你不能,殿下,我們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