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薑以裳參見皇後娘娘!”一進來,薑以裳就聞到一股淡淡的檀香。
薑以裳隻聽見頭頂主位上一道輕聲悅耳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裳兒不必多禮!來人,賜座、上茶!”
“謝娘娘。”薑以裳謝恩後在凳子上坐下,稍稍抬頭才看清,主位上是一個容貌端莊嫻雅,眉眼睿智溫婉女子正含笑看著她。
薑以裳有些意外,要不是眼前的人跟記憶裡那個模糊的身影對上,加上這是在皇宮,她無論如何難以把這個看著溫婉從容,毫無壓迫之勢的人跟皇後聯想在一起。
薑以裳在偷偷觀察著皇後,皇後也在不動聲色看著她,“幾年未見,曾經的小丫頭長得越來越惹人眼熱了,跟本宮說說,薑家的門檻是不是都被媒婆給踩壞了!”
薑以裳連忙低下頭,斟酌措辭“娘娘謬讚了!臣女惶恐!”
皇後嘴角一直掛著柔和的笑意,看著薑以裳仿佛在看著一個慈疼愛的小輩,“怎麼幾年不見,你這性子反而拘謹起來了,本宮還記得小時候你就愛屁顛屁顛跟在庭州後麵往本宮這跑,一口一個太子哥哥。”
這話尋常長輩說起,聽起來是閒聊的家常。但是皇後說起,又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時候。薑以裳雖然沒有學過宮鬥心機,但是也曾在職場沉浮十年怎麼聽不出這話外之意。
薑以裳適時地露出茫然的表情,裝傻“臣女當時還小不懂事,讓娘娘看笑話了。”
皇後喝茶的動作一頓,身旁的侍女連忙上前,換了杯新茶後,她才繼續喝。
薑以裳雖然低著頭,但是注意力一直在偷偷觀察著,殿中每個侍女都一臉嚴肅,姿態緊繃著,眼神餘光一直注意著皇後的一舉一動。
隻要皇後一個微表情,她們就得立馬反應過來。
這個發現,讓她心沉了些許。
看來皇後娘娘也不是真的如表麵這般溫和。
茶碗被放在桌子上,發出細微清脆的瓷器碰撞聲,皇後撚起手心的佛珠,“看來庭州是把裳兒惹不高興了。說來也是本宮的不是,這幾年來一直待在這清寧宮,對庭州也是疏於教導了。”
薑以裳忙從凳子上起來,轉而跪在地上,“娘娘折煞臣女了,太子殿下乃國之儲君,德才兼備,寬厚仁愛。才沒有怪罪臣女之前的無禮。”
再溫和的皇後她也是皇後,如果她今兒順了皇後的話下來了,那相信不到明日,薑家以下犯上、藐視皇權的流言就會撲麵而來。
薑以裳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注意力,皇後娘娘果然用著最溫柔的刀搓最厲害的要害,難怪娘會這麼緊張她來這。
薑以裳還跪在地上,感受頭頂忽來的壓迫感,無形中,壓著脊柱。
手中的佛珠還在慢悠悠撚著,似乎每撚一顆都在默念一句梵語。
就在薑以裳以為她可能要跪倒選妃宴開始時,殿外,響起趙公公的聲音。
壓迫感一下子散得無聲無息。
趙公公進來時,薑以裳剛剛站起來,皇後輕闔著眼,一臉慈眉善目,殿中氣氛輕快愉悅。
趙公公平時嗓音尖細,這在清寧宮裡,聲音都比平常更低了幾分,“參見娘娘,陛下得知薑小姐進宮了,特遣奴才才請薑小姐。”
“本宮與裳兒許久未見,正與她相談甚歡。”
趙公公聞言,腰更低了些,“打擾娘娘雅興,是老奴的不是。”
“罷了,既是陛下,本宮隻能割愛。”
“多謝娘娘,薑小姐,請!”趙公公鬆口氣,皇後二十幾年來從未責罰過下人,可是趙公公沒由來的,每次麵對皇後都脊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