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白稍微放下心來,臉卻仍舊皺著“怎麼偏偏是這種時候,趕上這種日子……”
他顯然也記得今天,哦不,是昨天是什麼日子。
“這個東西,”他從懷裡掏出個牛皮紙包來,“我昨天去相國寺求得,這陣子總是出事,弄這麼個玩意兒,圖個心安。”
謝蘊接過來看了一眼,這才發現裡頭竟是兩張平安福。
嗯?兩張?
鐘白撓了撓頭“姑娘把一張轉交給皇上,祝他健康長壽,另一張請姑娘不要嫌棄,自己留下吧。”
“我不需要這個……”
“姑娘留著吧,您最近也不太平,有句話不好聽,可我還是得說,您要是不好,皇上也不會好的。”
謝蘊怔了怔,她不信鐘白這句話,可對方一番心意也不好拒絕得太生硬,而且有句話他說得很對,最近是不太平。
“那就謝過鐘統領了。”
鐘白咧嘴笑起來“姑娘彆客氣,這天都快亮了,您快回去吧……哦對了。”
他臉拉了下去“麻煩您轉告蔡公公,讓他以後少吃點,我這麼勇猛一小夥子,差點沒拖住他。”
謝蘊“……”
要說你自己去說,這麼得罪人的話,我才不去。
她假裝沒聽見,徑直走了,鐘白毫無眼力見,還在後麵拔高了語調囑咐她彆忘了。
謝蘊默默加快了腳步,等關上偏殿的門才無奈似的笑了一聲,她竟會被人一句話就嚇得落荒而逃。
可目光落在那護身符上時,她心裡那短暫的輕快又瞬間散了,連鐘白都察覺到宮裡氣氛不對了,那就應該是真的要出事了吧。
她往床榻邊走了幾步,殷稷還在昏睡,大約是做了什麼糟糕的噩夢,他眉頭死死擰著,幾乎要變成一個小疙瘩。
謝蘊看了很久才抬手輕輕碰了一下,殷稷像是被這一下碰觸驚動,噩夢順勢而止,臉色肉眼可見的平緩了下來,片刻後他翻了個身,將手裡抓著的衣服團了團塞進懷裡,隨即像是得到了什麼安慰一樣,呼吸逐漸平緩了下來。
謝蘊的目光不自覺落在那件衣服上,好一會兒才扭開頭,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大約是夜深人靜,人容易困乏,沒多久她竟然就保持著這個姿勢睡了過去,直到第二天早朝的鐘聲響起,她才被驚醒,猛地睜開了眼睛。
她已經回到了床榻上,而本該睡在床榻上的殷稷卻不見了影子。
她怔了怔才下地,打開偏殿門的時候剛好看見鑾駕動身。
昨天都病成了那個樣子,也不知道熱症退沒退,今天竟然就去上朝了。
謝蘊扶著門看了好一會兒才回神,自嘲地笑了一聲,她這是操得哪門子心?殷稷何須她操心?
多管閒事。
她回了床榻,準備補個覺,可剛合上眼睛,門就被人敲響了。
“謝蘊姑姑可在?太後傳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