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太監笑嘻嘻接了,秀秀這才走了出去,眼底卻帶了幾分嘲諷,以往她送這些東西,掌事太監可是不敢收的,隻會請她在蔡添喜麵前說幾句話好話。
可後來薛京生死不明,良妃也出了事,這態度就不一樣了。
秀秀垂眼看著自己的手,慢慢將指尖蜷了起來,這些人大約覺得沒了那兩人,她就要從這尚宮之位上摔下去了吧?
當真是瞧不起她呢。
但這種旁人的小心思,她懶得理會,方才和蕭寶寶的那一番交談,她已經探出了想要的東西,出入長信宮的那人,八成就是蕭寶寶弄進宮裡來的,和蕭家一定有關係。
尋個機會,再讓姚黃探一探吧。
她琢磨著往回走,可半路上卻又停下了腳步,剛才在長年殿的時候,她其實一直有句話想問鄭寅,隻是沒好開口,現在卻是有些忍不住了。
這麼久了,薛京還沒有消息嗎?
清明司密室裡,陡然響起一聲十分響亮的噴嚏聲,候在門外的兩個暗吏眼觀鼻,鼻觀心,當做什麼都沒聽見,可剛走到門口的鄭寅卻有些驚訝。
“這是得了風寒?”
他推門進去,就見一人帶著麵具矗立在牆邊,瞧見隻有他自己進來,對方才摘了麵具,露出一張俊秀英挺的臉來,正是剛剛回京的薛京。
鄭寅是在安置竇安康的時候得到的消息,當下什麼都顧不得,匆匆就趕過來相見,確認眼前之人真是薛京,他才抬手見禮“司正辛苦,可是徹查清楚了?”
薛京撩開衣擺在椅子上坐下來“差不多了,你也坐吧。”
鄭寅這才坐下,抬手為他倒了杯茶,隨即掃了一眼薛京放在桌旁的麵具,清明司的暗吏也分等級,有些人因為所處的身份太過緊要,即便偶爾會回清明司複命,卻從不展露真容。
但隻要戴著這樣的麵具,就沒有人會阻攔,眼下薛京就是借著這個規定遮掩了自己的身份。
“司正還有未完之事?”
薛京摩挲了一下杯口“有一些尾巴,我翻遍滇南,都沒能找到該找的人,但有線索指向了京城。”
所以他一麵命人仍舊大張旗鼓地在滇南生事,一麵悄悄回京,就是要將這群餘孽連根拔起。
“老鼠嘛,一受驚就會四散奔逃,想要斬草除根,得堵住窩口。”
鄭寅起身應了一聲“司正所言極是,隻是恕屬下直言,朝臣並無異動,怕是隱藏極深,想查並不容易。”
薛京啜了一口茶“誰說是在前朝?”
不是前朝,那就隻能是後宮了。
可後宮主子雖然少,宮人卻很多,那麼多人想要排查,怕是比前朝還要困難,更糟糕的是,清明司不好擅入宮闈。
“朝臣對清明司積怨已久,若是擅入後宮,被太後發現……”
“所以,我們需要一個人幫我們查。”
鄭寅頓時明白過來“屬下這就去請言尚宮過來。”
他轉身就走,卻被薛京喊住了,他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可在提起秀秀時,眼底卻還是溢出了溫柔,“你莫提我已經回來了的事,等我收拾一下晚上進宮去找她,給她個驚喜。”
驚喜?一個大男人搞這些有的沒的。
他在心裡鄙夷地咦了一口,卻沒敢在麵上說什麼,抬腳就出了門,卻是剛踏出去就又縮了回來,還“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薛京有些詫異“怎麼了?”
“言尚宮來了,就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