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卿晏眉毛微挑,以為是她被傷透了,但老於又一次看透反駁了他。
“隻有她傷透彆人的份。”
“她不會輕易招惹彆人,但也不是用情至極的人。”
“至於為什麼,得問佛祖了。”
季卿晏想到了她手上的那串視若珍寶的佛珠,半個小時前伊桑提出想看一看她的佛珠,她幾乎是在聽到請求時馬上就拒絕了。
那時在一旁的老於說,她的佛珠沒人能碰。
“你信佛嗎?”
老於問。
他回答:“無信仰。”
“那可惜了。”
“可惜什麼?”
“可惜沒人懂阿荔對感情的無欲無求。”
吃了東西,填了肚子,老於有些醉了,伊桑估計是吐過一輪了,但他拒不承認。季卿晏還是麵不改色,而紀清荔卻對接下來要去的酒吧十分愉悅。
第八家酒吧,老板是一位德國人。
酒保調好了酒就離開了,老於碰到了熟人,帶著伊桑去認識新朋友。
季卿晏和紀清荔坐著,身姿一高一矮,她說話的時候,他會照顧到她,低下身子,側頭,眼眸追隨著她。
紀清荔難得主動挑起話題。
老板來了,和她打過招呼,在吧台裡搗鼓著今晚的第五杯酒。
“他有些醉了。”紀清荔用法語告訴季卿晏。
季卿晏卻抓了另一個重點,“在哪學的法語?”
“怎麼了?”
“很標準,如果隻聽你的聲音,會以為你就是法國人。”
“法國朋友教的,他比較嚴格,學了好些年了。”
“嗯,你剛說他有些醉了?”
這人居然還能把話題帶回來,她以為他是故意的。
“你看。”
季卿晏的眼神本在她身上,她一說,他便直起身子看過去,老板已經在吧台裡,抬著杯酒,微微搖動著身子,像是在跳舞。
兩人沒說話。
隻是靜靜的看著。
一人看著,一人觀察著。
季卿晏抽了一兩秒的時間又看了紀清荔一眼。
現在她的眼裡,是晦澀難懂之意。
他將注意力轉回去。
老板左手抬著酒杯,右手抬至胸前,手與胸的距離應該再能塞下一個身軀薄弱的人,很小的動作弧度,但仔細一看,動腦想象一下。
他沒有舞伴。
“旁人覺得他是神經病。”
季卿晏轉頭,紀清荔說著,嘴角掛著笑意,眼始終看向的是老板。
“他自己也覺得,所以他去看過醫生。沒人知道診斷結果,也沒人看他為此治療。”
“第一次見他是在五年前,我二十歲。”
“五年裡,我每次來這,都會抽出一天的時間來這裡坐坐。”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再糾結自己是不是如大家所說的患上了精神疾病。”
“而是跟著自己的內心,自己的**走。”
話音一落,老板一曲結束,他站到紀清荔麵前,問道:“你們說的是法語嗎?”
“你學會了嗎?”紀清荔此刻嗓音溫柔,眼眸帶笑。
“噢,不。我不打算學習法語,德語也能表達所有我想說的,不是嗎?”
紀清荔一笑,點頭,抬起酒杯與他一碰。
“她很開心。”
德國老板喝了一口,自顧自的說了一句。
季卿晏皺起眉頭,呼吸一滯,身子不由自主的緊繃起來。他第一次,在這座城市,第一次產生了異樣的感覺。
這股感覺從何而來,無從查起。
紀清荔問道:“她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