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角聲響,他們開始有節奏的敲打木鼓,老彌的外公從眾人身後吟唱著走出來,彌生揮了揮手,五六個人拿著與紀清荔同樣的竹節筒容器,一個個摞起來呈傾斜階梯式。
紀清荔站在最尾端,同樣把自己的竹節筒搭下去,形成佤族特色的竹節酒。
鼓點攥著人心,舞蹈中飛揚的發絲打在空中,此刻,力量與舞蹈結合,祝酒歌伴著從階梯式流淌下來的水酒,紀清荔一咬牙,微微張嘴,讓從高處流淌下來的水酒衝擊口腔。
甘甜的水酒沁人心脾,這樣的喝法使水流速度慢,但也很考驗人,因為需要在短時間內攝入大量的液體。
先不說酒精度,光是這量就能撐死人。
伊桑已經被眼前的景象和耳邊的磅礴大氣的樂聲震驚到呆愣在原地說不出話。
看著由高處順著一節節竹筒流淌下來的水酒,再看看一直不停加注水酒的彌生,一起喝過酒,他深知紀清荔是一碰到酒精臉頰就會泛紅的體質。
從耳根開始延至臉頰,她的皮膚從白皙到紅潤。
水酒還在不停的流淌下來,耳邊的鼓聲人聲還沒停止,紀清荔有些受不住,抬起手往下壓了壓想示意彌生彆在倒了。
“行不行啊你!”彌生說,“不行就倒你耳朵裡了啊!”
紀清荔兩眼一閉,認命的喝著。
為了防止她漏,下巴的下方還有人貼心的用碗接著從嘴角溢出的。
最後十幾秒,紀清荔睜開眼,看到彌生已經走開了,她咽下最後一口酒,木鼓敲擊聲突然風起雲湧,伴隨著幾聲嘶吼和祝酒歌的結尾,這一場彆開生麵,大開眼界,好客之道的竹節酒終於是結束。
紀清荔總背手遮掩著嘴唇,胸口起伏的有些厲害,臉頰從微微泛紅到徹底紅潤,倏然,她抬起手指著人群中瞪圓了眼睛的伊桑,“沒看到他眼神裡的躍躍欲試嗎,讓他感受感受啊!”
話畢,眾人將目光集中到正抬手拒絕的伊桑身上。
不遠處在隔間的方淳若拍桌大笑,“她還真是,永遠秉持著要死不能隻死我一人,多少得拉個人下水的精神。”
榮昭回頭對一直靜靜看著的季卿晏說,“你也去嘗試嘗試?”
他嚴肅的拒絕,“不了,謝謝。”
“哈哈哈哈哈……”
“……”
“接酒接酒!給他拿一個新的竹筒!”老彌吼了一嗓子,人頭湧動。
眾人簇擁著伊桑,將他帶到紀清荔的位置,她向後退了一步。
看歸看,但真的到自己要感受的時候心裡還是會對這未知的東西產生慌亂和前所未有的緊張感。
他又興奮又恐慌,整個心被揪了起來,手哆哆嗦嗦的從兜裡掏出手機丟給紀清荔,“幫我……幫我錄個視頻!”
紀清荔拿著手機朝往回丟,手指向不遠處,伊桑看過去,早有人支起來相機在記錄,剛剛他被喝酒的方式和舞蹈震驚的一愣一愣的,完全忽視了角落裡的相機。
少數民族的優勢之一便是載歌載舞,輪到伊桑喝時,祝酒歌變成了佤族語的歌。
歌聲嘹亮大氣,伊桑胸口大起伏。
紀清荔走回隔間,喝了太多她有些撐,手撐著桌麵愣是沒坐下去。
季卿晏抬過來一杯茶水,“醒醒酒。”
紀清荔有些倦怠抬頭,“不了,謝謝。”
嗯?
方淳若走過來解釋說,“等會兒你嘗嘗,這水酒沒酒味,甚至帶著一絲甜,她喝了這麼多不是醉,是撐。”
紀清荔坐下,倦怠的撐著腦袋。
季卿晏點頭,沒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