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向雲亭有自己的想法,時常神出鬼沒,不見蹤影。大多是晚上才見他回小院,問他呢,他隻說自己出去找些靈感。
榮昭嘴賤,問他是不是找如何勸人還俗的靈感。
向雲亭這次也不想廢話了,薅著榮昭的頭發就是一頓毒打。
紀清荔每天都抱著一壺潤喉茶,小黑板也不離手,向雲亭不準她說話,她還真的就不說了。季卿晏想讓她在嗓子好之前去和紀母見一麵,裝裝可憐。
紀清荔自己不吃這套,但紀母就不一定了。
出發之前紀清荔還想請酒吧的員工們吃一頓,用餐地就定在了小院。
去見紀母時,季卿晏非要開車接送她,因為紀清荔對“家”有了陰影,就選在了咖啡廳見麵。
紀清荔找了個角落,季卿晏也找了個角落,但他的角落位置很刁鑽很隱蔽,其實他很清楚紀清荔不願意讓他見家長的原因。
現在她這個家支離破碎,形同陌路,對她來說根本拿不出手,即使不關乎麵子問題,也足夠讓她羞愧。
“媽……”紀清荔聽了季卿晏的意見,努力讓自己楚楚可憐。
她此刻的聲音像一台破鋼琴,沙啞刺耳,聲音幾乎是從嗓子眼裡拚命擠出來的,聽起來格外粗重難聽。
紀母一坐下聽到她如此嘶啞的聲音,皺緊眉頭的眯著眼,語氣懷疑,“傷這麼嚴重?”
“……”
紀清荔心中嗤笑,“沒事,休養一段時間就好。”
“那你彆說話了。”紀母抬眸。
“你聽我說。”
紀清荔遲疑的點點頭。
“前幾天去看過你爸,他不肯簽諒解書。”紀母語氣堅定,“但你不能起訴他。”
“他是你爸爸,你這樣做,會讓彆人怎麼看待我們家?”
紀清荔眼眶微微發紅。
這裡她想裝也裝不了,她是發自內心的難受。不管紀父做了什麼再惡劣的事,紀母永遠隻在乎彆人的眼光,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你果然長大了。居然用我小時候教過你的法律,來對付我們。”紀母啞然失笑。
紀清荔看著紀母失神。
“你不用給我贍養費。”
“媽……”
紀母說,“我要回你外婆家住一段時間。”
外婆家在郊區,很偏遠,自從外婆去世後,那裡的老房子就閒置了下來,紀母這一趟回去,打掃衛生這一塊就估計得累得夠嗆。
“想好了?”紀母問,“還是要跳舞?”
紀清荔輕輕嗯了一聲。
紀母嘲諷一笑,“辛苦教育你這麼多年,到頭來還是白費。”
“有件事想麻煩你轉告爸爸,希望他之後不要再……”紀清荔咬了咬牙,“上一次爸爸去砸了酒吧後,其他股東對這件事很不滿,也很害怕後續還會出現同樣的狀況,所以要求我退股。”
紀母淡然一笑,好像是預料過這件事。
她很清楚紀父這些年在酒吧的霸王賬單,她勸過,可隻是基於不想讓紀父酗酒,和酒吧和霸王賬單沒什麼關係。
“還有叁粒,爸爸之前也來鬨過幾次,後來因為去警局處理過幾次他的爛攤子,我錯過了很多次工作和會議,這一次的事情……他們都怕後患無窮,所以叁粒這邊,我也退股了,以後隻做為投資人身份拿分紅,參與不了任何決定。”
紀清荔繼續說,“小院的房產證是方淳若的名字,叁粒退股後,小院民宿的股我也退了。”
紀母顯然沒料到這些也被影響了。
“退股後的錢也還算理想,今後我會儘我可能給予贍養費,不管多少,你們都拿著。”紀清荔自嘲一笑,“希望你能勸勸他,以後彆再去任何地方找事,他已經拿不到任何好處了。”
“媽……我現在是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紀母說,“不是我讓你失去的這些。若你肯跟你爸好好聊一聊,事情不會發展到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