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荔出門前還會探頭探腦的觀察有沒有傭人在附近,去的路上也在祈禱彆遇到人。
那一聲聲少夫人,她真的承受不起。
歐式玻璃花房內的綠植都有專人照看,紀清荔提了些小意見,第二天季卿晏就安排人把她喜歡的圓形沙發和秋千安置好了。
陽光透過玻璃灑落在內,紀清荔懶洋洋的躺在沙發裡,長卷睫毛如蝶翼般扇動著。
安德烈帶來了茶點。
紀清荔看著他略顯蒼老的手指,對上他那雙淩厲的眸子,覺得安德烈叔叔應該是冷血無情的頭號殺手,這雙手應該是拿槍的,不應該端著精致銀製餐盤。
午餐過後紀清荔一般不吃東西,但安德烈總說她太瘦了,比季卿晏還能管。她忍不住吃了塊,麻木的喝著茶,暗忖一定不能讓龔語蓉認識安德烈。
不然以龔語蓉的戰鬥力,他們肯定兩敗俱傷。
離巡演還有好幾個月,先吃再減吧。
紀清荔已經拆開了一部分快遞,另一些還擺在一旁沒有動。安德烈見狀拿起美工刀,手起刀落,帥氣的三兩下動作,快遞盒工整的被拆分到桌下放著。
紀清荔肩膀一抖。
他真應該是冷麵殺手的啊啊啊。
戴著耳麥和墨鏡,看著手機裡的暗殺信息,分析著雇主的意圖和身份,判斷風速和距離,冷厲的眸子看著瞄準鏡,扣動扳機時還會輕蔑一笑。
操……
怎麼在她麵前就這麼特彆的和藹慈祥?
“我能看看嗎?”
安德烈指著桌上的筆記本問。
紀清荔從腦海的想象中抽離出來,恭敬點頭,“能。”
安德烈微笑,隨即抽一本翻開,他不是很能看懂內容,但還是誇獎了一番,“少夫人的字很得體,筆記看得出來花了心思,很認真。”
紀清荔忍住白眼,“你看懂中文?”
“嗯。”安德烈正經說,“夫人教過我。”
老爺、夫人……
紀清荔雖然聽了很多次,但還是緩了一會他在說誰。季卿晏的父親是貴族,這是她這些天了解到的一點點信息。
“你也可以教我。”
“啊?”
“比如這麼多筆記本,你都寫了什麼?”
安德烈看到了文字和圖畫,還有一些數字。
“噢……”紀清荔說,“這是舞蹈場記。通俗理解的話,就是舞蹈的圖畫和文字記錄。把舞蹈中的概念理解,動作分析,走位點定,節拍,音樂還有服裝道具等等,用文字圖解的方式記錄下來,方便舞蹈排練。”
紀清荔不喜歡動筆,這些大多是在以前隻愛動腦子時抄的付子昂的粉色筆記。但後來她發現這種方式不僅能解放腦子,還能更加清晰明了,也漸漸愛上了舞蹈場記。
她這麼一解釋,安德烈也大概懂了一些。
“現在是需要把所有的筆記都整理出來嗎?”
“隻需要整理有用的。”紀清荔搖頭,視線在自己的各個社交軟件中不停翻閱著。
龔語蓉總覺得她會荒廢一些不必要的時間,就讓她把以前的作品都翻出來挑選一下,把那些能用的舞蹈拿出來改改,以後會用在舞團訓練中。
以此來榨乾她所有的才華。
還誇大其詞,說不定以後還能搬上舞台。
紀清荔日常就隻用處理一下叁粒的工作,保持好身材和韌帶訓練,閒著也閒著,不如就多做點自己想做的事。
舞蹈室和音樂房是花了重金打造的,季卿晏給她創造了這麼好的條件,現在也沒人可以再束縛她的理想。
一切便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