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先生帶著兩個府衙書辦,從案卷庫房調取了一些陳年舊卷宗,此時正沿著水塘走,欲往書齋去。
冬日水塘無景,難比夏日生機盎然景象,頗為蕭條。
水塘沿岸亭中,展昭獨站,麵朝水塘,負手垂頭,手握一手冊。他板著臉,眉目不展,臉色似更黑了幾分。
良久,展昭轉身,將手中手冊重重擲在亭中的石桌上,看那神色姿態,明顯是有怒意。
這一切都被恰好經過的蘇先生和兩個書辦看得清清楚楚。蘇先生隨即對書辦說道“你們拿好卷宗,先去書齋等我。”
“是!”兩個書辦遵從答道。
蘇先生看著亭子中的展昭,看見他坐在了石凳上,拿起石桌上的那書,自己看了起來。
剛才是砸書,又瞪書,如今倒坐下來自己看書,蘇先生心中不解,他不知道展昭這是怎麼了,他手中那又是本什麼書?
展昭看書,翻了大半本書,麵色卻是越來越沉,眉頭是越來越皺;最後又放下了書,好像是看不下去了。
展昭坐著,雙手捏拳,眉眼間有怒氣,卻又帶著幾分猶豫遲疑,躊躇不決。全然沒有了平日那般意氣風發的氣場。
蘇先生不解,他在一旁旁觀,看出這展昭正與自己激烈交戰,想必是遇到什麼萬難之事了。
蘇先生不能坐視不管,便走上前去。
展昭覺察身邊有人,抬頭一看,見蘇先生走進亭子。
展昭板著臉,先問道“蘇先生,你怎麼在這裡?”
“我還沒有問你,你倒問我。”蘇先生說一句,然後老老實實回答道“我還不是為著“禁書”那事,剛才去調了卷宗,所有有過製作禁書的案底的人都在裡麵了,如今隻能一一排查,看看能否找著些端倪。”
“這辦法是不是太笨?”展昭說道。他神色重,麵色還沉,一時片刻難以舒展。
“辦法是笨但是或許能有效用。因那“禁書”見不得光,買賣之人均是藏頭露尾,小心翼翼,實在是不好辦呀!若是找不著這裡麵的渠道,我們根本難以將這些人一網打儘。”蘇先生說道。
展昭不語,他自己心裡還藏著事呢。
蘇先生看他還是那個模樣,便說“你呢?你是遇上什麼事了?剛才就見你一副躊躇難決的模樣,這還真是少見了,究竟是遇著什麼難事了,我是否能幫忙?”
展昭皺眉,眉眼有火,還不得發,見蘇先生這樣說話,他隻是答道“這事情我自己解決。”
蘇先生聽罷,眼睛不自覺就往石桌那書冊上瞟。展昭剛才未曾合上書冊,所以蘇先生看得清清楚楚。
蘇先生上前一步,說話道“這……這是禁書。展護衛這是你的嗎?”
展昭不悅,答道“這怎麼是我的了?”
蘇先生看他不悅,說道“我不是說這書是你的,而是想問你是從哪裡得來的這書?循線追查下去必定能有收獲。”
展昭聽罷這話,更加惱怒,以拳擊石桌。蘇先生看他這樣,心中也驚,知道展昭此次遇到的難事非同小可,而且他還不方便過問。
展昭氣惱,不是因為蘇先生,而是因為他自己。他剛才隻顧和趙初焰生氣,倒是忘記追問她此書的來曆了。
蘇先生沉默。展昭收了那禁書,站起身和他說道“先生不必管禁書這事了,我來查吧。”
說罷,展昭就走。
“你來查?不是交給周雀了嗎,何必你親自去呢?大人叫你好好歇一歇……”蘇先生話還沒有說完,展昭人已經走遠了。
客房這邊,翠翠抓狂,心焦,因為趙初焰情況實在不好,彆說說話了,她現在連喘氣都不流順,說話吐字隻能一個一個來,而且說一個字,還要抽上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