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師在上。"許遙遙恭謹地施禮。
"嗯。"恩師的回答冷漠而又敷衍。
隻是在這瞬間,鏡頭快速掠過了齊歡的臉龐。然後,柳北明敏銳地感覺到恩師的氣息驟然變得興奮起來"那位是不是貴派的堂主?你手機鏡頭左右移動,讓我瞧瞧還有哪些同門在場。"
"堂主?"柳北明一頭霧水,儘管不明所以,但他依然按照恩師的要求操作道"他們乃是阮棠和齊歡,乃是我女友的結丹期好友。"
"好好好,你在哪裡,我立刻動身去找你!"恩師激動地說完,旋即起身大聲呼喝"找到了堂主所在之地,李守忠,你立即召集同門,準備隨我去拜訪!"
"呃……"柳北明一時愣住,難以理解恩師的態度為何會在頃刻間發生如此大的轉變,但料想這大概是因為關心自己這個弟子的婚姻大事吧。
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溫暖,他應聲道“嗯嗯,即刻便將此地坐標傳予爾等。”
放下靈通訊器後,柳北照臉上抑製不住的欣喜如波濤般湧現“哈哈,師尊竟然願親自駕臨!”
“哦。”許瑤瑤略顯應付地點點頭。
柳北照思量一番,轉而認真地看著齊歡與阮棠“二位道友,家師性情頗為獨特,請二位稍後儘量沉默寡言,多品味佳肴便是。”
“遵命,我們保持靜默。”
阮棠微笑著點頭,手指輕輕比畫了一個拉上嘴巴拉鏈的動作。
許瑤瑤在桌下悄無聲息地踹了男友一腳,責怪道“你自己倒先少說兩句吧。”
“我哪有說錯什麼……”
柳北照滿腹疑惑,實則並未察覺自己有何不當之處,甚至覺得已經相當含蓄地表達了。
許瑤瑤無奈地翻了個白眼,不願再多言。當她再次與阮棠交談時,卻隻見對方向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許瑤瑤輕撫額頭,語氣中透出一絲無奈“阮棠,彆鬨了。”
阮棠隻是微笑回應,並未言語。
柳北照原本預計至少要等待半個時辰,未曾想僅僅過去了不到一刻鐘,對方竟已抵達。
不僅如此,還帶來了一大批隨行之人——
嗯,整整一隊烏泱泱的修煉者,至少十五人之眾,皆是須發皆白的老者與老嫗。
柳北照目光敏銳,立刻認出其中不乏醫藥界的巨頭人物。
這其中幾位老中醫學者,即便是他的祖父見了也要以晚輩之禮相待,恭恭敬敬地稱其一聲前輩。
可以說,眼前的這十六位高人,在杏林之中均屬頂尖的存在,更是華夏大陸的國之棟梁。
柳北照眼中泛起熱淚,感慨萬分。
想他柳北照修為雖淺,隻因一段情緣牽絆,原以為隻需師尊一人前來便可,誰知竟引來如此眾多的尊長!
這又意味著什麼呢?
顯然,這些前輩們不僅是因為敬重師尊李守忠而來,更是對他們這個晚輩寄予厚望啊!
柳北照站起身,嗓音中帶著激動的哽咽“師尊,各位前輩,感謝諸位對弟子的祝願,弟子必會攜手瑤瑤共度白首,為華夏醫道奉獻畢生,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然而……
這一群老者老嫗完全無視了他,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朝坐在靠窗位置品茗的齊歡走去,圍聚在其身邊,紛紛議論起來。
“齊真人,您今日怎未赴丹青堂主持事務?我等眾人在此翹首期盼多時矣。”
“老李啊,你的態度不對了啊,等候如何?為了追求醫道至境,我願等待,無論是年複一年還是十載春秋,乃至生命終結那一刻!”
“你這老家夥,方才在校醫院裡抱怨的人不會就是你吧?”
“那定然非吾所為。”
“……”
包廂內的氣氛仿佛瞬間變成了喧囂的市集一般,爭論聲此起彼伏,聲音震耳欲聾。
“師尊,前輩們,您們是不是認錯人了?這位乃是齊歡真人,而我才是柳北照。”
柳北照愣住了。
阮棠與許瑤瑤同樣迷惑不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他們都直奔齊歡而去?
“哦,原來是北照啊。”
李守忠從人群中拉出一位老者“燕歸,你徒弟喊你呢,快領他離開,莫誤了我們的事。”
燕歸驚訝地道“你怎麼還沒走呢?”
“……”柳北照無言以對。
“罷了,未曾離去也是好事,正巧需有人侍奉茶水靈液,你去傳令侍者換一間更大的修煉雅閣,此處空間太過狹隘。”燕歸,一位精乾而又頗具修為的老者,這般吩咐道。
目睹師尊這般神情舉止,加之其淩亂的發髻,他不禁疑心自己是否已身臨異界。
“燕歸,我可得提醒你,自從你擔任了藥園夜值守之後,便有些忘乎所以了。”李守忠撇了撇嘴角,言語間透出些許責備,“竟讓杏林李家的長子替你捧茶遞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