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釉秦燼!
“我?”
唐停微微一挑眉,“就是個大夫啊。”
她垂眼看著城樓之下,“我隻是想行醫救人,但是很多人,隻靠醫藥救不了。”
這話說的謝蘊有些恍惚,但她不得不承認,是對的,不隻是人,家國也是。
“受教了……但你為什麼會找我?我總覺得你認識我,而且一直在等我去找你。”
唐停目光閃了閃,隨即嘖了一聲“聰明的人就是不太好騙,我是在等你,我想改變很多事情,但不掌權勢,不居高位,於這皇權帝製之下,想改變大局不過是癡人說夢而已,所以我需要你,我必須救你,至於為什麼是你……”
她神情有些恍惚,最後卻隻是搖了搖頭“你就當我是個半仙吧,算出來的。”
“看來有很多難言之隱啊。”
謝蘊搖頭失笑,“罷了,不想說就不聊這個了。”
“這麼善解人意?”
“那是自然,本宮日後可是要母儀天下的。”
唐停也跟著笑起來“好啊,我等著看你給這大周改頭換麵。”
她笑完擺擺手,連道彆的話都沒說,便轉了身,謝蘊忍不住看過來“這就走了嗎?”
唐停和旁人不一樣,旁人出門總要帶點行李乾糧的,但她不,說走就走,以往還會背著個藥箱,但自從藥箱裡的東西被謝蘊洗劫一空後,她就連藥箱都不背了,來來去去,孑然一身。
有時候她的離開,都讓人分辨不清楚,她隻是回住處,還是要遠行。
但現在,謝蘊卻有種莫名的直覺,她覺得唐停想離京。
“該走自然要走。”
唐停似是有些驚訝她會看出來自己是打算遠行,轉身看過來,“你放心,你生產那日,我會回來的,必保你們母女平安。”
謝蘊一愣,眼底閃過亮光“我這是個女兒?”
她抬手摸了下剛要顯懷的腹部,眼神柔軟下去,“看來稷郎能如願了……我們的速度也得加快才好,這孩子是來催我們的。”
唐停看見了她眼底的溫柔,神情也柔軟下來。
“你定然可以,彆送了。”
她再次想走,謝蘊遲疑著開口“臨走之前,你能不能再去見見兄長?我想他可能有話要和你說。”
唐停腳步頓了頓,想起了前天晚上謝濟那沒來得及說完的話,眼底閃過一絲波瀾,但很快就歸於平靜“還是不了。”
“為何?”
唐停沉默許久才再次開口,目光也跟著看向了城牆之下,那裡不光有風塵仆仆進京趕考的學子,也有被插了稻草買賣的孩子們,貧賤,卑微,看得人不忍。
她不能白來這裡一糟,她也想為他們做點什麼。
“大周太大了。”
她扯了下嘴角,神情通透又釋然,“他有他的責任,不能舍棄跟我遠走;我也有我的抱負,不能因他而停留。”
所以有些話其實沒說出口的話,就不必再勉強,因為注定沒有結果。
“你替我和他道個彆吧,這個太貴重了,我就不收了。”
她將那把短刀放在垛牆上,原本她是想托人送回謝家的,但既然謝蘊在,那還是托她轉交吧。
謝蘊歎了口氣,雖然唐停的話很讓人失望,但古怪的是她並不覺得意外,甚至隱隱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大約她也是知道唐停不會為任何人留下的。
她心裡裝著天地,若是能找到願意陪她走的人,她會歡喜有人同行;可若是找不到,她也絕不強求。
“既然如此我就不勸你了,隻是這短刀,你還是收著吧,也不值幾個錢,不算多貴重。”
唐停抬眼看過來,見她說得認真,喉間哽了一下,隨即將短刀收了回去“行,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留下了,畢竟這上頭的寶石真的能救急。”
她想了想,忽然拔出短刀在垛牆上劃了個字“這是我給孩子起的名字,若是不喜歡,就當沒見過吧。”
話音落下,她收刀回鞘,這次是真的走了。
謝蘊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城外,這才抬眼去看垛牆,就見上頭清晰地寫著一個“曌”字。
(正文完)
(番外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