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卿這邊回到葉府,坐在拂曉院的花庭裡,和藍氏母女情深,兩人挨著坐在一起,說著一些話,還時不時地關心一下彼此,場麵顯得溫馨暖心。
但有些人,心裡的結一直放在心裡,短時間內是無法打開的。
就說我們的新郎官王新,他這幾日睡在同窗家裡,每天下衙後,要麼和彆人去喝酒,要麼去聽曲兒,但是心裡的不愉快一直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同窗勸她:“就算你不喜歡,也沒有必要把她一個人扔在院子裡,該給的體麵還得給她,不然讓人落下話柄。”
王新冷笑著說:“未經他人是,不知他人苦,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內心的苦楚。”說著,一個男兒潸然淚下。
他又想起以前那短暫的美好回憶,剛開始他和葉玲定了親事,他的心裡非常歡喜,天天期盼著娶葉玲進門,和她夫唱婦隨,恩恩愛愛地過日子。
他知道葉玲是個長得明豔,又溫柔可人的女子。他曾經見過她幾次,心裡很喜歡她。又據說她是個很有才氣的女子,對她又多了一層喜歡和期待。
經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幻想和她成親以後,兩人在一起的情景,他覺得和她在一起很舒服,他會和她談心,和她寫詩,或者和她畫畫,那樣的生活一定是很美好的。
又想到他們夫妻恩愛,她給他生的孩子,有兒子有女兒,兒子像他一樣健壯,生的女兒像她一樣美麗溫婉,因為經常想著這些入睡,有時候在做夢的時候高興的笑醒。
他對她充滿了期待,期待她能早日成為他的妻子,因為再有一個多月她就要嫁給他了,要成為他的妻子,他特彆高興,也很期盼這一天能快點到來。
在無人的時候,他遙遙地對她說:“玲兒,我一定會好好愛你,愛我們的孩子,讓你過得很好,讓你不後悔嫁給我。”
就在王新充滿興奮和期待的時候,有一天府裡的當家人,也就是他的父親,突然把他叫到跟前,平靜地對他說:“你的妻子不再是葉玲了,而是換成了她的妹妹葉卿,下個月初六,葉卿就要嫁進咱們家了,你要做好當新郎官的準備。如果有什麼困難之處,可以隨時來找我。”
王新聽了父親的話,猶如晴天霹靂,震的他的五臟六腑都碎了一地。他想問一問為什麼,但是嘴張了張,根本說不出話來,他像個玩偶一樣,被小廝攙扶著走出了書房,他的身體冰冷,牙齒打顫,就像不久於人世的病人一樣。
“公子,你怎麼啦,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小廝王貴著急地問他。
他搖搖頭,忍住噴湧而出的眼淚,示意小廝趕快扶他回院子。
王貴看到主子臉色灰白,走路搖搖晃晃,心裡怕的要命。他連拉帶拽地把王新扶到屋裡,讓他躺在床上歇一歇,又讓王滿倒林一杯熱茶來。
“阿滿,快給公子上一碗熱茶,給他喂幾口。”他帶著哭腔說。
“好的,就來。”說著王滿麻利地倒來了熱茶。
“公子,請喝茶。”王滿小心地說。
王新就著王滿的手,喝完了滿滿一碗茶,情緒看著比剛才好多了。
“公子,你好點了沒有,要不要去請郎中。”王貴心細一點。
王新搖搖頭,疲倦無力地倒在床上,臉上掛滿了淚水。
“我沒事了,你們先下去吧。”他筋疲力儘地說。
“公子,奴才們都在外麵,您有事的時候,喊一聲就行。”王貴走之前又叮囑了一遍。
葉府和侯府,兩家家主懷著各自的目的,給他們不喜歡的孩子換了親事,因為知道的人不多,所以沒有激起軒然大波。
葉府這邊,葉炳既討好了心愛的女人,又沒丟掉侯府的親事,還把那個沒有教養的女兒,嫁給了那個不受重視的庶子,把她推出了家門,一舉四得,心情好極了,走路都在唱歌。
侯府這邊,侯爺既得到了大筆的銀子,又得到了幾幅孤品的字畫,至於婚事嘛,就那麼回事,那是個庶子,好不好有什麼要緊。
隻有王新,愣愣地躺在床上,目光呆滯,眼神空洞地望著床頂。
他的心裡五味雜陳,嘴裡一會兒苦,一會兒鹹。他沒想到生他養他的侯府,竟然是如此不堪,為了自己的利益,會不顧一切的舍棄他的幸福。
猛然間對侯府失去了希望,他覺得侯府就是披著一塊遮羞布的爛坑,裡麵充滿了汙糟。
“娘,你為什麼要生下我,既然生下了,又把我孤零零地扔在這個世上,讓我承受這些苦難。”他自言自語地說著,眼淚一串接一串,俗話說得好,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們把他逼得太狠了,讓他對生活失去了勇氣。
沒有人在乎他,也沒有人關心他。他們隻顧忙著自己的事,根本沒有人關注他,或者問一問他,“這門親事,你願不願意,你願不願意娶葉卿”之類的安慰話。
第二天,他傷心地跑到親生母親的墳前,坐在孤零零的墳前,隔著黃土對裡麵的人說:“娘,他們為什麼不問問我的意思,為什麼說換親就換親。那個女人的名聲壞透了,性格那麼霸道,為人怪異張揚,我不喜歡她,甚至討厭她。可他們卻要讓我娶她進門,娘,我該怎麼辦,這是為什麼?嗚嗚……”哭泣聲被大雨聲淹沒了。
王新覺得自己的婚事變成這樣,就是葉卿搗的鬼,是她攪散了自己的好姻緣,他對葉卿的恨意滔天,對她充滿了憎惡,還對她充滿了厭惡。
王新因為不喜歡葉卿,甚至厭惡她,但他不敢說出來,卻在心裡恨死了她,他狠狠地說:“既然你這麼想嫁給我,那就嫁進來吧,我會讓你守一輩子的活寡,讓你無兒無女,孤獨終老。”
他平靜地接受了家裡的安排,拒絕了葉卿無數次的約見。
“公子,那個葉家女又寫來了紙條,讓你明天到悅來茶館相會。”王滿拿著一張精致的花箋。
“扔了,就說我有事。”他狠狠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