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撩開被子坐了起來,見玉春要將井若雲放在地上,連忙示意了一下床榻,可玉春卻仍舊沒把人帶過去“這龍攆上鋪的厚實,放在地上也不妨事。”
玉春含糊解釋了一句,謝蘊也沒多言,見井若雲臉色不對,半蹲在地上給她把了下脈,卻隻覺得她是氣息混亂,血脈不暢,一時頗有些茫然“怎麼忽然就這樣了?昨天不是好好的嗎?玉春,你去請唐姑娘過來一趟。”
玉春臉色微微一僵,隨即開口解釋“唐姑娘正忙著呢,先前走水的時候,她用了個新法子救人,這檔口正被太醫和軍醫圍著請教,一時半會怕是不得閒了。”
謝蘊蹙眉,這話裡的敷衍意思太過明顯,便是她再怎麼蠢也聽出來了。
“求教再怎麼重要,還能重的過看病救人?”
玉春被教訓的低下頭不敢說話,謝蘊正要再催促一句,手心裡抓著的手就被抽了出去“不用你……”
井若雲渾身力氣儘失,這小小的動作便讓她控製不住的喘息起來,連額角都冒了一層冷汗。
謝蘊垂眼看著她,恍然間明白了什麼,揮揮手讓玉春退了下去,等後車廂的門關上她才看過去“是皇上讓人對你做了什麼?”
“裝什麼……傻……”
井若雲費力開口,許是沒人記得給她送水,她嘴唇很明顯地乾裂起皮,說話動作一大便會裂開一個血口子。
謝蘊歎了口氣,倒了一杯茶給她,井若雲扭開頭似是不想受她的恩惠,卻被謝蘊捏著下巴。
“不想嗆死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喝。”
井若雲猶豫片刻還是沒再鬨,水咽下去之後,謝蘊抬手解開了她手上的繩子,井若雲動了動手腕,微微挪遠了一些,眼底都是警惕“你彆以為這點小恩小惠就……就能收買我……我有機會……”
“井若雲,”謝蘊忽然打斷了她,“當真因為這件事恨我了?”
她眉心微蹙,話裡帶著點不願相信,井若雲聽出來了,笑的很淺淡卻也很諷刺“我不該恨你嗎?這次你讓我丟儘了人……”
謝蘊靜了靜,隨即輕歎一聲“說的也是,隻是難得看走眼一回,還真是有些讓人不能接受。”
“什麼看走眼?”
井若雲茫然發問,謝蘊拿過藥膏塗在她被勒破的手腕上“當初一見你,我便覺得與你投緣,我以為我們會是朋友,興許是我一廂情願了,罷了,你好生躺著吧。”
她隨手將井若雲的手腕包紮起來,抬腳出了後車廂,殷稷又在看那些戰報,仿佛是根本沒察覺到她出來,她也沒上前,就靠在門前定定地看著他,殷稷很快扛不住,心虛似的轉了下身。
然而即便是背對著謝蘊,也無法忽略那存在感極強的目光,最終他還是合上了戰報,扭頭看過來“想罵就罵吧,反正我也不改。”
謝蘊這才抬腳走過去,卻並沒有罵人,殷稷是不想她遭受風險,說句實話,眼下井若雲這個樣子,大家都安心,隻有一點,那是在沒事的前提下,如果真出了亂子,對方這般不能動的樣子,就是砧板上的魚肉。
興許是太像的緣故,她總是對井若雲有莫名的憐惜。
“唐停的針紮她哪裡了?”
殷稷抿了下嘴唇,眼神遊移開來“我又不通醫術,怎麼會知道?”
可他這幅樣子分明就是不想告訴她。
謝蘊跨坐在他身上,仰頭逼問他“快說,我又不會給她解開。”
殷稷有些承受不住,強行閉上了眼睛,謝蘊瞄了他喉結一眼,猛地湊過去含住舔了舔。
殷稷渾身一抖,一瞬間眼睛都要綠了,身下也控製不住的興奮起來,他抬手抱緊了腿上的人,低頭就想親下去,外頭卻忽然一陣巨響,緊跟著地麵都顫動了起來。
他悚然一驚,一把將謝蘊壓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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