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青忍不住感慨“臣在豐州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見這陣仗。”
殷稷掃過周遭的百姓,臉上卻並沒有悲喜“現在高興,太早了。”
“不早,不早,”鐘青笑起來,“皇上今天這一仗可是打得漂亮,差點就把殷時給殺了。”
“皇上沒打算殺他吧?”
謝濟催馬追上來,話雖是詢問,語氣卻是篤定的。
殷稷看了他一眼,雖沒說話,但態度就是默認了。
不隻是因為當年的隱情可能隻有殷時會說實話,還是因為殷時活著,才能拖楚鎮的後退,能讓大周贏得更輕鬆一些,當然,還有他的解藥。
但最關鍵的還是第二條,殷時和楚鎮不合,這是在他正麵對上殷時之後發現的,所以之後明明有機會殺他,他也還是沒有下手。
“他現在活著,的確比死了要好一些。”
鐘青也不是傻子,和叛軍打了這麼久的交道,他要比所有人都清楚那兩人之間的嫌隙。
他隨手接住姑娘扔過來的帕子,見上麵繡的花樣很是好看,便舉起來給殷稷看,脂粉香將殷稷從思緒裡拽了回來,他下意識躲了躲“離遠點。”
打個仗染了脂粉香,他回頭怎麼和謝蘊解釋啊。
想起謝蘊,他思緒一滯,方才殷時的話再次浮現在了腦海裡——解藥就在我手裡,我讓謝蘊來拿,但她不肯,她就是想你死……
他心口緊了緊,謝蘊……
豐州官員匆忙出來接駕,殷稷擺擺手免了眾人的禮數“隨駕眾人可都進城了?”
太守連忙應聲,緊張得頭都不敢抬,他原本隻是一個小小的縣吏,是楚鎮叛逃時帶走了豐州官員,鐘青才將他這個小官提上來暫代太守之值,隻是才不配位,他實在是惶恐。
殷稷卻並未察覺,他滿腹都是心事,連接風宴都推了,徑直去了行宮。
豐州常年身處戰亂中,殷稷並沒有對所謂的行宮抱有期望,可到了地方卻發現那裡竟興建得十分奢華,詫異過後他眉頭擰了起來“誰建的?”
鐘青知道他誤會了,連忙開口“皇上息怒,這是逆賊遺留的宅子,聽說原本住的是殷時。”
若是他,那倒是不奇怪了。
殷稷抬腳進了門,蔡添喜正帶著隨行的宮人收拾東西,見他平安回來連忙念著佛迎了上來“恭賀皇上初戰大捷。”
殷稷懶得聽這些廢話“謝蘊呢?”
“謝姑娘在內室收拾東西呢……”
不等說完,殷稷便抬腳就走,蔡添喜這才察覺到皇帝的臉色有些不對勁,像是要發火的樣子,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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