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添喜也沒攔著,隻讓宮人抬了軟轎在後頭跟著,眾人一路慢悠悠的去了禦書房,卻不等到跟前就聽見了一聲怒喝“一句沒辦法就算了?”
這是殷稷,也不知道這是又出了什麼事。
謝蘊不想打擾,將玉佩遞給玉春就想走,裡頭卻再次傳來冷笑“好,朕就看看這板子底下,你們有沒有法子,來人,拖下去打!”
裡頭頓時哀嚎一片,聽著倒不像是裝的。
可惜上位者半分動容都沒有,滿眼都是陰鷙。
禁軍連忙推門進去,想將人拖出來受刑,可謝蘊就站在門口,這門一開,她頓時和裡頭的殷稷四目相對“你怎麼來了?”
他連忙收斂了剛才的暴戾模樣,抬腳走了過來。
謝蘊晃了晃手裡的玉佩“路上撿到了這個,就給你送過來……什麼事這麼生氣?”
殷稷冷笑一聲“這些人屍位素餐,著實可恨。”
謝蘊瞥了眼戰戰兢兢,滿頭冷汗的官員,心裡輕歎一聲,倒也不是她瞧不起這些人,可就殷稷現在的威懾,這些人大約是不敢在他麵前耍手段的,大約是真的沒辦法。
可這種事她回去勸一勸就是了,不能當著朝臣的麵就和殷稷唱反調,就如同她做的決定,殷稷也不會反對一樣,如此才能維護彼此的威嚴。
“生氣歸生氣,莫要傷了身。”
她柔聲安撫,低頭將玉佩重新給殷稷係在了腰間。
殷稷的目光頓時被吸引了過去,瞧著那雙素白的手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喉結不自覺滾動了一下,可他知道謝蘊現在的身體不能亂來,所以隻是克製著地抓住了她的指尖“我知道。”
謝蘊給他理了理衣領,沒再打擾,轉身走了。
殷稷跟著走了兩步,一路目送人走遠才停下腳步,低頭看了自己的玉佩一眼,嘴角微微一翹,隨即又壓了下去,肅了臉色回了上首。
方才的責罰因為謝蘊忽然出現而擱置,現在禁軍還候在朝臣身邊等著他的吩咐。
朝臣們被這懸在頭頂的劍嚇得渾身癱軟,簡直度日如年,而且皇上剛才隻說打,沒說打多少,他們極有可能是不能活著從刑凳上下來了。
我命休矣……
“退下吧。”
上首忽然傳來清淡的三個字,朝臣愣住,卻僵在原地不敢動彈,直到身邊無常似的禁軍都退了下去,他們才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見了和自己如出一轍的慶幸,他們竟然逃過了一劫!
“朕再給你們三天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拿不出為民解憂的章程來,可就彆怪朕了。”
眾朝臣紛紛磕頭應聲,隨即相互攙扶著離開了禦書房,等陽光照在身上時,他們才齊刷刷哆嗦了一下,工部侍郎拍了拍胸膛“活著出來了……以皇上的性子,我還以為今天的交代在這裡了。”
其餘人紛紛點頭,隨即又有人詫異開口“你們說,皇上怎麼忽然改主意,放過我們了?”
眾人麵麵相覷,這可是以往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唯一的變故就是……謝蘊!
一群人都沉默了下去,片刻後,戶部尚書神情複雜地開了口“皇上還是有大婚的必要的。”
這位未來的皇後雖然來曆讓人不敢輕信,但……以後再遇見這種情況,總算知道誰能救他們了,就衝這一點,皇上必須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