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白罕見的沉默了,半晌後他才搖了搖頭“我已經不是蕭家的人了,我的主子隻有皇上。”
話音落下他扭頭看向謝蘊,神情逐漸古怪起來“我們今天應該是回不了彭城了,如果去了蕭家……謝姑娘,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
他難得如此鄭重其事,謝蘊自然不好拒絕“統領請講。”
鐘白撓了撓頭“也不是什麼旁的,就是你要是聽見什麼不好聽的話,千萬彆記在皇上頭上,他可一個字都沒說過你的不好,就是有些人他天生的嘴賤。”
謝蘊並不知曉當初有多少人家去謝家求娶她,自然也不知道其中就有蕭家的幾位嫡出少爺,若是她日後高嫁,他們自然不會說什麼,可她後來偏偏選了殷稷這個蕭家的養子。
蕭家得了消息自然怒不可遏,他們不會承認自己比不過上一個父不詳的養子,隻能極儘所能地編排貶低謝蘊,話說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仿佛這般就能抬高自己。
殷稷從沒告訴過她,當年他回家籌辦聘禮婚儀期間,為了她打了多少次架。
所以此時聽鐘白這麼一說,她下意識以為蕭家對她的不喜歡如同蕭寶寶一樣,是在為她當初辜負了殷稷而鳴不平。
她思緒雜亂,久久不能回神。
“謝姑娘?”
鐘白很是忐忑地叫了一聲,他生怕自己剛才那句話嚇到謝蘊,忙不迭地想要找補“有皇上護著,他們應該也不會亂說的,你彆擔心。”
謝蘊這才回神,輕輕一搖頭,她的確沒什麼好擔心的,旁人說什麼與她何乾?
“不妨事,我不會在意。”
鐘白鬆了口氣“多謝姑娘。”
謝蘊搖搖頭,正要說一聲不必,就察覺到一道頗有些淩厲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一凜,不客氣地抬頭回視了過去。
目光落處卻是蕭太傅,隻是這位蕭家大老爺蕭赦的目光並沒有落在她身上,方才那一眼,仿佛是她的錯覺一樣。
可她清楚的知道不是,鐘白才說了讓她彆擔心,麻煩就找上門了?
她遙遙望向對方“鐘統領,這位蕭太傅是個什麼樣的人?”
鐘白不假思索道“我們大老爺是個好人,整個蕭家就是他對皇上最好,就是吧……”
他不知道是顧忌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可謝蘊對這些家主也不是全無了解,鐘白那句就是後頭要接的話,她多少也能猜得到。
她靠在車廂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車轅,腦海裡各色思緒翻飛,冷不丁被鐘白戳了一下,她扭頭看過去,就見對方正滿臉痛苦地看著她。
“謝姑娘,我不說你就不問了嗎?”
他簡直把“快問我”三個字刻在了臉上,謝蘊頗有些哭笑不得,如此明顯的事她做什麼還要問?
“統領既然不說,想必是有為難之處,我怎好強人所難?”
“不不不,”鐘白忙不迭拒絕,“也沒有那麼為難,你不用太替我著想。”
謝蘊失笑,覺得自己要是再不問鐘白就要被憋瘋了,她隻好配合地開了口“請統領再講講這位蕭太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