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揭露了身份的邱嶼山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敢去看陶李的表情。
他不停地用力搖頭,嘴裡重複著,“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蘇堇諷刺地看了他半晌,然後看向被黑發掩住表情的陶李,“學姐,你身為主辦者,有沒有什麼特權?”
她想知道,邱嶼山究竟是怎麼附在劉唯身上的,他和那個校花記憶裡的影子,又達成了什麼交易?
不然待會兒邱嶼山出局,直接被陶李的長發弄死,這些秘密她就隻能用彆的辦法去破解了。
陶李沉默了片刻,“有啊。”
她低聲道,“我作為主辦者,有一次驗證某位玩家身份的特權。但我就算得到了答案,也不能以任何方式告訴其他玩家,你們的遊戲不會終止。”
蘇堇笑著點頭:
“明白。要想贏得遊戲,隻能靠我們自己的判斷力找出那名罪人。我心裡已經有自己的答案了,學姐,你如果不想在這一輪動用特權的話,那我就直接投票了。”
陶李頓了頓,“你投吧。”
蘇堇毫不猶豫地投給了“劉唯”。
整個房間沉默了三秒,然後,陶李忽然笑了起來:
“第三輪遊戲的投票環節結束,玩家投票成功,罪人出局。”
對這個結果,無論是蘇堇還是蕭祈年都毫不意外。
蘇堇轉過頭想看看蕭祈年是什麼表情,結果剛好撞進他深邃溫柔的注視。
他安靜地看著她,脫離了故事裡渣男教授的角色後,他的目光是那麼的乾淨。
不帶任何勾引和侵略的意味,隻是純粹的迷戀和憧憬。
被這樣的眼神凝視,會讓人生出一種錯覺,以為自己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
蘇堇也有這種感覺,但她不覺得這是什麼錯覺。
她想,不管蕭祈年看她的眼神是不是裝的,她作為新一代神明,抗擊邪神陣營的扛把子,那可不就是最美好的存在嗎?
但現在不是自戀的時候。
蘇堇下一秒就冷靜了下來,聲音微冷,“蕭祈年,係統的提示音沒有響起,這意味著遊戲還沒結束。”
畢竟,副本的汙染源,那個賜給校花力量,真正主導了這場“死亡茶話會”的影子還沒有現身。
蕭祈年輕輕地嗯了一聲,轉頭看向“劉唯”。
在極度的驚懼下,邱嶼山站起來就想逃走,卻被陶李的黑發把他的身體都包裹起來,牢牢地固定在了半空中。
陶李仰起頭,遮住她麵容的淩亂發絲靈動地散開,露出了她異化後恐怖的臉。
她在朝邱嶼山微笑,“嶼山,你就沒什麼要向我交代的了嗎?”
邱嶼山從喉嚨裡發出哢哢的聲音,他努力想要張嘴說話,卻有更多的頭發塞進他的嘴裡,死死地填滿他身上的每一處縫隙。
陶李還在笑,“不用你說,因為從你嘴裡說出的隻會是謊言。我要看到你的心。”
她說完就動用了她僅此一次的特權。
所謂的驗證,不隻是驗證被選中玩家的身份,也不一定隻能在遊戲進行時使用。
即便罪人出局,遊戲已經結束了,隻要她想用,她就可以看到那名玩家死前最重要的記憶。
隻是在遊戲結束後使用特權,那她就要和其他玩家共享她要看的記憶了。
但是,她不在乎讓蘇堇她們也看到,邱嶼山是怎麼殺死她的。
隻要她能親眼看到,她就可以什麼都不在乎。
房間裡忽然掀起一陣狂風,桌上的茶杯和點心都被吹落,周遭的場景一陣扭曲,猶如夢境裡的異空間在不斷重疊,萬花筒一樣變幻著無數破碎的畫麵。
最終,變幻不定的畫麵定格在校花記憶裡陰暗的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