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孫兒親自送外祖回去。”說著就打算去扶墨軒老頭。
“老頭我還沒老到走不動呢,哼!”看見喜歡的小輩終於服軟了,心情又好了起來,也不用人扶著,自己起身就往外走去。
隻是走到門口又說道“已經安排人看著了,你媳婦跑不了,你小子就安心等著就是。”
“外祖……”
“少廢話,年輕人瞻前顧後的,煩不煩,不用你送了。”
似乎怕孫子又說出什麼他不愛聽的話,一拉灰衣的袖子,灰衣心領神會的帶著人飛身走了,獨留男子一人在書房門前風中淩亂。
褚星辰看著兩個老人瞬間消失的背影,心累的揉了揉眉心,轉身又坐回書案後。
他很忙,有很多事等著他拿主意,每日時間都不夠用,恨不得一天有二十四個時辰為他所用。
因為身份特殊,他離不開這個荒廢頹敗的大宅子,身邊也不能出現過多的人,畢竟這座宅子外麵到處都是眼線,若不是身手足夠好的人,弄進來也出不去,也派不上用場。
作為事事躬親的大忙人,他能分出一點時間跟精力給辛寶兒,關注一下她的事,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若不是外祖胡鬨,他並沒有打算跟任何女子扯上關係,他的人生從來都不是他一個人的,他肩負著很多人的希望,身上的責任已經壓的他喘不過氣來了,他根本沒有力氣再負擔一個女子的人生。
他今年不過才二十三歲,但他都忘了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忙碌的,是十三歲,還是十五歲來著?
回頭想想,反倒是丟了的那幾年自在一些,雖然日子過的苦,顛沛流離,挨打受凍,朝不保夕,但至少一頓熱乎飯,一間不漏風的房子,便能幸福好久。
如今雖然日子過的同樣清苦,但這都是表麵上的,實際上他們衣食無憂,甚至還算富有,隻不過身陷囹圄,不敢顯露,也是無趣。
他一個人堅持的太久了。
他不知道他還要在這條路上掙紮多久?
他甚至想過放棄,
可他身後那些人不允許,因為他放棄了,他們會死。
他身上流的血液不允許,因為他是褚星辰,是褚氏皇族最後一支血脈。
他有時候甚至會想,為什麼寧皇不能睿智一些,勵精圖治,知人善用,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那樣他就有理由放下這一切,安安靜靜的做一個閒人。
養花種草也好,開荒耕種也好,吃糠咽菜也好,哪怕一輩子當階下囚也好。
怎麼都好過如今。
褚星辰終究還是放下了手裡的書,起身走到院外,仰頭看著半空中的明月,久久不動。
他不得不承認,終究還是被外祖父擾亂了一池靜湖。
隻能說他孤單太久了,他也想有人陪陪自己,哪怕不能分擔什麼,說說話也好。
唉!
奢望罷了。
轉身看向隔壁院子裡的一間屋子,眼神暗了暗。
那是大哥的遺孀和三歲的稚子,如今也是他的責任。
明麵上他不是褚星辰,他是褚皓辰,而褚浩宇有妻有子,哪家的姑娘願意跟著這樣的他,連個名正言順的身份都不能有。
多年隱忍,自然不是意誌不堅之人,多想無益。
今日已經懈怠的夠多了,既然無心正事,就早些休息吧,養養精神也是好的。
同一片月光下,太子一行披星戴月的往盛京城趕,上百人的護送隊伍如今不足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