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姐妹自顧自說了一陣,仿佛爭執不下,齊齊轉頭對向辛寶兒,想從她那求一個公正。
結果兩人就見剛剛還坐在鏡子前梳妝的女子,又懶洋洋的躺在床上,看那模樣兒竟是已經昏昏欲睡了。
兩人臉皮再厚,也不好繼續打擾人家,隻得訕訕的離開了。
聽到窗外腳步聲遠去,辛寶兒才霍然睜開眼睛,抬起手臂遮住眼中恍然與煩悶,朝著門外喊道。
“香草,我今日誰也不見,膳食你送進來就好。”
也不等香草回答,起身關了窗戶,軟軟的靠在榻上,任腦袋徹底放空,這麼一坐就是半上午。
期間香草進來一次,送了茶水點心,眼神有意無意在室內轉了一圈,沒發現任何異常,才倒退著走出房間。
辛寶兒嗤笑一聲,起身走到書案前坐下,提起毛筆,思索了一會兒,才落筆寫下“長相”二字。
紙條出現在她榻上,那上麵說的長相自然是指的她。
孩子的長相多數遺傳自父母雙親,回憶了一下早逝生母的長相,又想了想父親的模樣兒,想了一會兒,腦袋似乎清明了一點。
於是提筆又寫下“父親,母親”四個字。
她從原主的記憶中搜出來很多關於母親的記憶,幾歲的孩子記憶中的母親並不是溫柔和藹的,一幕幕都是苛刻與指責,那個容顏清麗,行止端莊的女子,似乎永遠不滿意自己的女兒。
但從少數幾次看見她與父親相處的模樣兒也能看出,那是個真真正正世家貴女,一舉一動皆是典範,優雅又從容,完全不似在女兒麵前的疾言厲色。
辛寶兒仔細對比了一番,發現自己與那女子除了眉眼有幾分相像之外,其他竟然無一處相似。
難不成原主不是她親生女兒?
好像也不對,那女子對原主雖然嚴苛,卻把她會的都教給了她,且像是趕時間似的,恨不得一股腦兒塞進她腦袋裡,也不管她接受不接受的了。
如果故人不是母親,難道是父親?
新大老爺長相端正魁梧,對原主那基本上可以說是溺愛了,但仔細想來,好像與她也沒有相像的地方,應該也不是故人。
難道她不是辛家的孩子?
那她又是誰?
她穿過來之後,一直想不通辛家人對她的好似乎與對辛家其他孩子不同,這是不是說明她真不是辛家的孩子。
若她真不是辛家的孩子,且親生父母對辛家有恩,那麼辛家對她的無底線的寵愛和維護就可以說的通了。
那麼故人……
這個故人就應當是她的親生父母。
重新沾了墨,重重的寫下“親生父母”四個字。
親生父母若是故人,那是誰的故人?
又提醒她小心,小心的又是誰?
她如今在宮裡,能自由出入儲秀宮的應該都是宮裡的主子和下人,如果是下人,影響應不大,不至於特意提醒她,若是主子?
後宮裡跟她父母一個年紀的都得是老牌的嬪妃了,除了這些老牌的嬪妃還有皇帝幾個年紀大一些的皇子。
握筆的手有些發抖,身體也感覺到陣陣涼意,有些不敢想下去,將筆在硯台邊放好,起身拿起一件外衣披在身上,煩躁不安的在地上轉圈圈,拇指指甲陷入食指軟肉裡也仿若未知。
若是她剛剛的假設成立,一對能見到皇帝皇妃以及皇子的親生父母,又是何等尊貴的身份?
又要她小心,看來這對夫妻應該與皇家的人不是一條心的。
不是一條心,也就是站在對立麵的。
寧皇上位不過短短十幾年。
前朝勳貴?還是高官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