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和蓮蓉守了一天,兩人絮絮叨叨的在床前說了很多話,可辛寶兒卻還是一動不動,沒有一點要醒來的意思。
兩和小丫鬟商量了一下,決定晚上兩人輪流休息,若明天早上人還是沒有起色,喜兒就回去請自家主子去。
晚上,眼看著夜都深了,兩人費了好大口舌才將趙賢和魏雨勸走,關了門窗,仔細查看了辛寶兒的狀況,才一人守著,一人去榻上休息,後半夜再換班。
夜越發寂靜,室內隻有喜兒平穩的呼吸聲和蓮蓉趴在床頭,困倦的小額頭一點一點的,沒多久也沉沉睡去了。
一道纖細曼妙的身影從窗口快速的翻了進來,她一進來,窗戶又無聲無息的關上了,並沒有感覺有風吹進來,可睡在窗邊的喜兒卻無意識的緊了緊被子。
女子將睡的極沉的蓮蓉挪了挪位置,坐在床邊拉過辛寶兒的手臂把了一下脈,眉頭擰了擰,隨即拿出銀針就開始往辛寶兒身上紮,就那麼隔著衣物,甚至都沒有摸摸看看,顯然十分自信,自信不會下錯針,紮錯穴位。
過了沒多久,辛寶兒就成了一個紮滿銀針的刺蝟。
時間一點點過去,女子時不時的揉撚一下針尾,時間到了,就痛快的一根一根的將銀針拔了出來,姿態很放鬆,一點也沒有治病救人的嚴肅和謹慎。
直到拔完最後一根針,女子才揉了揉發酸的手腕,起身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摸了摸杯壁,竟然還溫著,身上的凍死人的冷意都散了一些。
“你的小婢女不錯,很儘心。”
寂靜的屋子裡隻有女子清冷的聲音在回蕩,良久都沒有人回應。
“我知道你已經醒了,何必自欺欺人,自己嚇自己,有人讓我傳個話,萬壽節大選之日帶你走,但需要你配合。”
這會兒的辛寶兒的確已經算是醒了,隻是感覺自己的靈魂是飄在空中的,聽得見有人跟她說話,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睛,張不開嘴。
“你不說話,是不想配合嗎?還是你不需要彆人幫忙,想自己闖一闖。”女子的聲音,清冷之中帶著莫名的譏誚。
辛寶兒這個急啊,她想答應,可她就是開不了口,急得她都快哭了,而實際上,她的眼角的確流出了眼淚。
女子仿佛沒有看到一般,見她依然無知無覺,又開口道“既然你不需要,我就去回了那邊的好意。”
辛寶兒聽到凳子與地麵摩擦的聲音,甚至還聽到了輕的幾乎聽不見的腳步聲,這讓她更加著急了。
她怎麼可能不需要幫助,她做夢都想離開這裡。
腳步聲越來越遠,她似乎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心裡急切到了一定程度,猛地一個用力,終於睜開了眼睛,然後她幾乎是尖叫著出聲“等等!你彆走!”
話一出口,她就愣住了,她的聲音沙啞艱澀,仿佛壞了嗓子一般,哪怕感覺自己已經是在喊著了,竟然也沒有多大聲音。
這讓她嚇了一跳。
“沒事兒,一個月之後就好了,不耽誤你吃喝。”又是那個清冷的女聲。
辛寶兒猛地轉頭看向女子的方向,就見女子一身藕荷色長裙,在昏暗的燭光下,顯得有些模糊。
讓她一時竟然沒看出這人長什麼樣。
“你是誰?”辛寶兒身子繃緊,警惕的問道。
“剛把你救醒的人。”女子說著已經邁步走了過來。
感覺到她的靠近,辛寶兒下意識的往裡挪了挪,保持著警惕的狀態。
等到人終於又到了床頭,從懷裡拿出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透過夜明珠柔和的光,辛寶兒終於看清了來人。
“又是你啊,你已經救我兩次了。”辛寶兒笑得有些苦澀。
“算是吧,不過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女子還是一副冷冰冰,公事公辦的口吻。
“那張紙條也是你給我的吧。”辛寶兒肯定的說道。
“對,不過你好像不怎麼聰明的樣子,怎麼就想出個毀容的破辦法?”女子表示很嫌棄。
“我要說那是意外,你肯定不信。”辛寶兒笑的苦澀又坦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