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的最後落在“五音”所在的地方,不過並沒有多做停留,而是很自然的轉身回到座位上坐好。
“五音”看她這番作為,有些琢磨不透她的態度,一時間五人麵麵相覷,卻也都猶豫著沒有開口。
“不過大家也不用太擔心,隻要大家都安安分分的,勁兒往一處使,不生出那些不該有的心思。等我們出去的那天,若是有人想要離開,我替二爺給她一個承諾,可以為之安排一個新身份,並贈予一筆不菲的安家費。”
辛寶兒說完,看向褚星辰得方向,等待他的確認,褚星辰自然是配合的,隻見他輕微的點了點頭。
“寶兒說的話,完全可以代表我的意思。但有一點我也要提前聲明,一旦離開,便不可以在以我褚氏門人自居,或行使一些不該行使的權利,否則後果便是你們承受不起的。”
褚星辰說話時,很是溫和平靜,仿佛再說“今天天氣不錯”一般隨意,但語氣記得殺伐決斷卻令人背脊生寒。
辛寶兒和褚星辰雖然都沒指名道姓的說哪些人想離開,但大家都知道有些話是對誰說的。
畢竟在這間屋裡,有能力離開且能自力更生也就那麼幾個人。
“五音”都不是蠢人,兩位主子一唱一和,恩威並施,看似任她們選擇,實際上不過是讓她們幾個識時務些。
她們幾個的命都是人家辛寶兒救回來的,按理說早就應該俯首稱臣,以命相報。
但她們也曾生出妄念,看見被男主人小心嗬護的辛寶兒,她們忍不住會想,同樣都是以妾室的身份進來的,也許她們也有機會被那樣溫柔貼心的寵愛著。
她們也知道男主人非池中之物,所以她們積極的配合魏雨的安排,努力提升自己,希望自己也能成為那個男人眼中的與眾不同。
可惜無論她們怎麼努力,男人的眼中都隻看得見辛寶兒一人,哪怕那個時而溫柔恬靜,時而冷靜睿智的女子,在感情方麵並不開竅,他對她的關注仍然超過所有人,甚至超過了那位陪伴他多年的發妻。
他們也曾為此感覺到齒冷,世間男子果然都是負心薄幸之輩。看的多了,也便收了心思。
可能是人性的惡劣一麵在作祟,心裡多多少少對那個輕易就得到所有關注的女子,羨慕嫉妒著。
因此對魏雨有意無意的招攬,一直保持著曖昧的態度,一邊積極努力的提升自己,表現的對加入她們很熱衷,一邊又找各種理由拖延。
然而直到今日她們才終於知道,她們的行為在那兩位眼裡有多麼的可笑。
她們本就是被隨意丟進來的死物,命都是人家給撿回來的,身上那些縫縫補補的痕跡,無一不在提醒她們曾經的不堪,這樣的她們有什麼資格覬覦,又有什麼資格怨恨。
破碎的娃娃遇到了好心的小姑娘,而在小姑娘的精心嗬護下,她們生出了些許靈智,卻也差點因此成了忘恩負義之輩。
“五音”幾人麵色灰敗,頹喪的跌坐回椅子裡,羞愧的低垂著腦袋,直到所有人都離開了,她們依然呆呆地坐在那兒。
“她們五個你打算怎麼安排?”離開正廳後,辛寶兒忍不住低聲詢問亦步亦趨跟在自身後的褚星辰。
“她們的命是你救回來的,當然你說了算。”褚星辰無所謂的回道。
辛寶兒見褚星辰的第一麵就知道這男人骨子裡就是涼薄的人,她其實不太懂這男人為什麼獨獨對她是特殊的。
“早知道當初就不救了,多了幾張嘴要養不說,現在還要費心思安置她們。”辛寶兒煩躁的說道。
“唉,不對啊,差點被你帶歪了,當初是你讓我想辦法救的,而且她們是你的妾室,覬覦你的美色也沒什麼錯啊?怎麼能說是我的事兒呢。”
無辜的眨了眨小鹿眼,戲謔的視線與男人不滿的視線在半空中相遇,辛寶兒突然有幾分小心虛。
趕緊轉移視線,看向遠處的蘭草,“草兒,給你家姑娘我備水,你家姑娘我今天乏了,要早點睡,將無關人士請出去。”
說完一個轉身,飛速的逃進屋裡,留下眉眼黑沉的褚星辰。
“開門!”敢說他是“無關人士”,這小丫頭怕不是要上天,看他今晚怎麼收拾她。
辛寶兒背靠著門,穩了穩因為緊張而紊亂的心跳,“咦,不對啊,我緊張心虛個什麼勁兒啊!我又沒說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