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說是去滅火,實際上,辛寶兒一回到院子,就直接鑽進了臥房,繡鞋一脫,扯過被子,倒頭就睡。
最近一段時間,似乎用腦過度了,時不時的頭疼,這後院一亂,突然有些不想努力了。
一覺醒來,神清氣爽,伸了個懶腰,摸了摸癟癟的肚子,想到昨天晚飯都沒吃,頓時感覺饑餓感暴擊,也不等誰來伺候了,自己穿好衣服,打算去洗漱飯,然後找食兒去。
推開門,院子裡很安靜,抬頭看了看太陽,這個時辰,蘭草不在可能在做飯,魏雨竟然也不在?
辛寶兒有些疑惑,近期向外傳遞消息太過頻繁,多多少少會引起監視的人的猜疑,所以為了她的安全,魏雨連晨練都在小院內完成。
“阿雨?”試探的喊了一聲。
一息,兩息,三息,無人應答。
“哢嚓!”
“撲通!”
“乒乓!”
“叮叮當當!”
辛寶兒擰眉,這是打起來了?
也顧不上洗漱了,小心翼翼的朝著發出聲音的飯廳靠近。
“你們在乾嘛?”
聲音軟糯,毫無威懾力,仿佛隻是看到了不解的事,隨口一問。
混亂的室內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術一般,保持著或憤怒,或咆哮,或驚慌,或無奈,或厭煩的神情。
辛寶兒確實生氣了。眼前的場景她都不知道怎麼形容。
滿地的湯汁飯菜,桌子椅子東倒西歪,杯盤狼藉,碗碟碎裂,眾人身上無一幸免的帶著湯汁,臉上的巴掌印,手臂上、脖子上的抓痕,衣服上的鞋印。
而最讓辛寶兒生氣還不是這些,她看到角落裡的林媽媽,頭發淩亂,衣衫破爛,臉上身上都是傷,多數還帶著血跡,她來時正艱難的扶著牆壁站起身,看那雙腿顫抖的成都,跟定傷的不輕。
“媽媽,你怎麼樣?”辛寶兒一言不發的繞過呆愣的眾人走過去,手腳並用的將人靠在自己的懷裡,語氣急切的詢問。
“老奴沒事兒,姑娘彆擔心。”林媽媽哪裡忍心看自家姑娘難過,忍著疼痛安慰著。
魏雨最先反應過來,拉了拉自己淩亂的衣服,順手扶起一個凳子,從辛寶兒懷裡接過林媽媽,同樣一言不發的將人安置好,然後就站在辛寶兒身後,冷冷的看著一屋子低著頭的女人。
辛寶兒深呼吸一口氣,壓下胸腔中驟然升騰的暴虐情緒,閉上眼,低吼道“都給我滾去院子裡跪著。”
蘭草和趙賢的臉都腫成了豬頭,氣憤的小胸脯一鼓一鼓的,但也聽到辛寶兒的命令,二話不說,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羽四一臉冷漠緊隨其後,角八和宮九猶豫了一會兒,也跟了出去。
商十一梗著脖子冷哼一聲,看徽五麵露委屈,卻仍然打算抬步跟出去的時候,伸手將人拉住。
“徽五姐姐,你不用出去,我們的身份都一樣,憑什麼聽她的安排,她有什麼資格處罰我們。”
徽五眼淚卡在眼眶,將落未落,同樣伸手拉住商十一,聲音隱忍。
“小十一,聽話,辛姑娘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我們……我們不能恩將仇報。”
越說聲音越小,仿佛不甘,又仿佛害怕,將個恩將仇報生生轉變成辛寶兒的“挾恩圖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