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辛寶兒毫不遲疑,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們想想,這麼多年,你們顛沛流離,一路走一路減員,你們身邊的兄弟姐妹,親朋故舊,還剩多少人?”
見眾人低頭沉默,空氣中都彌漫著悲傷,辛寶兒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你們為了活下去,能將壯勞力集結在一起,我們也一樣,隻不過我們更有組織能力,有明確目標,能保護更多的人。”
“可我們終究也是一雙手,一雙腳,這裡大片土地等待開墾,一座座無人的荒村,道路損毀無人修繕,房屋久無人住搖搖欲墜,所以我們不僅需要招兵買馬,保護這片淨土,更需要越來越多的普通人加入我們,跟我們一起建設家園,讓這荒涼貧瘠的土地重新煥發生機。”
辛寶兒用平靜的語調娓娓道來,既不慷慨激昂,也不義憤填膺,仿佛就在陳述一段在平常不過的小事。
“真的有房住,有飯吃嗎?”一個男子眼含期待的問道,眼底隱隱有淚水聚集。
“隻要你們不懶,我保證你們都能吃飽飯。”柔柔的聲音,仿佛蘊含著無窮的力量,讓屋裡的漢子們精神一振。
“她說的沒錯,我們可以保證,有我們一口吃的,絕不讓投奔我們的百姓餓肚子。”
褚星辰低頭走進帳篷,看著十幾個麵容憔悴,精神緊繃的漢子,鄭重其事的保證道。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啊,我們憑什麼相信你們能做到。”
他們一路流浪,被騙怕了,坑苦了,而褚星辰和辛寶兒給他們畫的餅又太有誘惑力,他們太想要一個自己家了。
“他姓褚,以後這大名府以北,他說了算。”辛寶兒朗聲給他們介紹道。
男人們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俯身就要下跪。
褚星辰連忙將眾人攔下,“不必多禮,趕快起來,還有事請你們幫忙。”
眾人懵懵的起身,都說民怕見官,一群大漢此時知道自己見了這麼大的官,一時間都局促不安起來。
“彆緊張,都坐吧。”褚星辰隨意的在一處鋪了席子的地麵上坐下,朝眾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眾人戰戰兢兢,不敢不從,慌慌張張的都往地上倒,一時間場麵有些混亂。
褚星辰也不著急,臉上始終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容,讓人看上去如沐春風。
等十幾個人都坐了下去,褚星辰才又開口道:“北地向來是不毛之地,所以這邊生活的人口相對較少,經過這幾年的天災人禍,更是少的可憐,我們想讓這片土地活起來,就需要大量的人。”
“您是想讓我們把家人都接過來嗎?那……那些老幼病殘呢?”老大突然抬起頭,勇敢的問出來。
“一直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褚星辰用溫和的聲音詢問。
“我……我叫鐵疙瘩,我爹是打鐵的,我也是打鐵的,有一把子力氣,兄弟們看得起,叫我一聲老大。”鐵疙瘩甕聲甕氣的回道。
“鐵……鐵兄弟,看得出來你是個孝子,也是個講義氣的,咱們也相處了一段時間,你覺得我們是那種背信棄義,狼心狗肺的人嗎?”
鐵疙瘩下意識的搖了搖頭,雖然他們隻相處了兩天,這兩天他們同吃同住,兩人從沒有仗著身份搞特殊,食物不夠,也會平均分配,一點也沒有上位者的架子。
“如果你們同意,我即刻吩咐人,準備糧食,和你們一起回去接人,若是路上遇到跟你們一樣的流民,希望你們能為我們說說好話,讓他們都來北地落戶。”
鐵旮瘩還是有些遲疑的,但兄弟們顯然已經有些按耐不住了,他們苦的太久了,根本經不起這樣的誘惑,最終用力的點了點頭。
“好,我們回去接人,希望你們說話算話,我們不求頓頓能吃飽,老人孩子不餓著凍著我們就跟你們乾,以後您讓我們乾啥,我們就乾啥。”
褚星辰和辛寶兒聽著男人這麼樸實無華的保證,皆是既感慨又心酸。
這個世道,到底將多少個這樣本本分分的老實人變的凶神惡煞,麵目可憎。
又是兩日,一晃而過。辛寶兒坐在馬車裡,哼哼唧唧的揉著腰。
從馬上與鐵疙瘩等人談好之後,他們就分道揚鑣。如今已經進入他們自己的勢力範圍,危險小了很多,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坐馬車了,可我們身嬌體弱的辛八姑娘不止一次吐槽,還不如走路來的痛快,至少走路隻是腳疼,現在是渾身疼。嗚嗚嗚……
“再堅持堅持,還有不到半日路程了。”每次辛寶兒抱怨,褚星辰都用溫柔的口吻,小心哄著,次數多了,辛寶兒連反駁都懶得反駁了。
半日後,他們的馬車終於緩緩停在一座宅子外麵。
辛寶兒揉著快被顛散架的小蠻腰,在魏雨的攙扶下走下馬車。
“媽呀,終於到了!”辛寶兒真想大哭一場,表達自己如今的喜悅。
“姑娘。”
“寶兒,你們終於到了。”
趙賢最先從門內跑出來,一把抱住辛寶兒,“這幾天都嚇死了,就怕你們路上出什麼事,”一邊說著,一邊鬆開懷裡被裝懵的辛寶兒,前前後後,上上下下的拍打一個遍,末了確定似的說道:“還好,完好無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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