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天天貼在她身邊睡著,還很不踏實地嘟囔著什麼。
仔細一聽,他在說“媽媽,媽媽快醒醒。”
薑南把他的頭發輕輕撫順,正好這個時候薑母進來。
“薑薑,你醒了。”
白色的醫院病房,她微微點頭。
“你先睡,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一夜無夢,七點鐘,薑南起來時收拾了東西,帶上天天,準備回去。
看著薑南帶著天天上飛機,薑母好像預料到此次一去怕是絕對離不了婚。
飛機上不知道外頭網絡上又掀起了什麼大風大浪,看著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天哪,那麼大個公司的總裁可能要當一輩子的瘸子了。”
“嘖嘖嘖,搞不好還要坐輪椅生活。”
一下飛機,就有人在議論著什麼。
帶著天天的薑南總覺得這可能是在說厲子奕,慌亂掏出手機看了起來。
【最新消息厲氏集團總裁麵臨一輩子走路問題,車禍是故意還是意外?】
“媽媽,媽媽你怎麼了?”
隻見她的臉變得毫無血色,看起來像是白紙一樣,有些嚇人。
“沒,沒事,天天,我們去看爸爸好嗎?”
那些行李她直接找了貨拉拉處理,拉上天天直奔醫院。
然後又打了電話給厲子奕的秘書,問到是哪一個病房,把天天交給秘書才輕輕進入房間。
房間的光照進病房,但床上的男人似乎毫無生氣,甚至連表情都沒有變化一分一毫。
“子奕……”
她忍不住想要叫他,想讓他恢複離開前那樣生機。
薄唇已經泛白,看起來高大的男人臉上肉都少了,好像她一推就能把他推倒,可憐極了。
“子奕,是我,我是薑南。”
她坐到床邊,雙手溫暖地撫上他的雙手,卻還是被他冰涼涼的手一寒。
“你的手怎麼這麼冷。”
再看到那雙腿,她根本就不敢多看,全是繃帶。
他多麼意氣風發的一個人啊,怎麼變成了這樣?
“薑南,我廢了。”
乾涸的嗓子說話就像是卡了魚刺,又小心又小聲,還帶著一絲沙啞。
他的淚唰唰落下,不要錢一樣的豆大淚珠滑落,砸到薑南的手。
苦澀無邊,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麵對這麼脆弱的男人,她的心也跟著一痛,甚至水汪汪的大眼睛裡麵蓄滿了淚水和心疼。
他從來沒有在她麵前這樣過,無力又頹廢,像一下老了十歲左右。
“子奕,我們的女兒還等你給她做秋千。”
想起三年前,她快要生天天時,他總念叨這是個女孩,還說要做秋千給母女二人蕩。
她都記得。
拉過他的手,撫上了那還沒有顯懷的肚子,好似他的神色也帶上了一點其他的色彩。
“我還愛你,你不能這麼簡單拋棄我。”
說完這句話,她又放出了一句巨大的甜蜜彈,還直接吻上了他乾巴巴的唇。
“好乾,刺痛我了。”
然後就從床頭櫃上的水壺裡倒出溫水,一點一點喂給他。
“很甜。”
厲子奕喝下幾口後,突然冒出了這樣幾句話。
薑南嘴角上揚,好像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