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齊聞秋走到湖邊,毫無防護的圍欄邊上跪了個紮祥著臟辮的妹子,旁邊是散落的直播裝備。
“沒事吧?”齊聞秋撿起攝像機,在手中掂量一番。
還挺重的這玩意兒,是用來直播的嗎?還是錄像?
看了眼機身上閃爍的紅點,齊聞秋將攝像頭還給那個妹子。
“彆跪地上了,天氣挺冷的。”
“你沒看見嗎?”西月對他的淡定表示不解,她臉上的全妝都哭花了,此刻抽抽噎噎好半天才說出句完整的話。
“我應該看見什麼?”齊聞秋起身看向平靜的湖泊。
“有人…跳河自殺了。”西月指著剛才那個小女孩跳下去的位置,轉頭過去看時怔住。
湖麵上哪兒還有跳湖時濺起的波浪。
“我剛剛…明明看見她……”西月聲音突然止住,想起還有直播間的粉絲給她作證。
連忙拿出手機,直播間裡還挺熱鬨,都在討論剛剛露麵的帥哥是誰。
【深湖一年到頭都沒幾個人來,偏巧今天主播一來就撞見個帥哥,彆是劇本吧?】
【那剛才的對話也是劇本嘍?嚇我一跳】
【彆說,剛才主播舉著攝像頭對邊兒上自言自語的時候,演的還挺真的】
“什麼?可是我剛剛……”西月語無倫次,激動地朝齊聞秋比劃,“我剛剛邊上…真的…有個小女孩!”
齊聞秋沒聽清她說的話,湖麵上忽然刮起一陣怪異的風,卷著巨大的浪花朝岸邊來。
西月還沒發現,齊聞秋一把拉住她朝後退。
水花翻湧中,隱約看見白花花的一團人形。
心下一驚,齊聞秋看見了西月所說的那個小女孩。
她藏在肮臟的湖水裡,睜開沒有眼白的漆黑眼睛,朝齊聞秋咧嘴一笑,嘴裡也沒有牙齒。
“趴下!”熟悉的低沉嗓音在齊聞秋不知該如何進行下一步時發出命令。
身體比思維反應更快,齊聞秋拉著西月在巨浪來臨前趴下。
冰涼的湖水如細碎的石塊一般砸在背上,比起疼痛,冰涼黏膩的觸感更讓人難以忍受。
“你來乾什麼玩意兒?”話音未落,齊聞秋的腰被傅明青從後摟住。
隔絕開冰涼的湖水。
“有人叫我來的。”齊聞秋不懂傅明青為什麼要生氣,但是為了避免讓傅明青更生氣,他很識相地沒有掙紮。
再睜開眼,眼前變成了一棟兩層樓的鄉下自建房。
“可以鬆開我嗎?”
齊聞秋試圖掰開環在腰間的手,傅明青帶著他站起來以後也沒鬆開,力氣太大了,掐得他的腰有點痛。
“當然可以鬆開了,彆以為自己多重要,我才懶得管你!”
這句話不知道哪裡點燃傅明青生氣的導火索,他揪著滿臉茫然的齊聞秋訓了好幾句才收聲。
“哦,謝謝你管我。”齊聞秋乾巴巴回他,額發軟趴趴地搭在額頭上,語氣認真。
說完還從口袋裡摸出顆巧克力遞給傅明青:“謝謝,辛苦了。”
“……我不是你的下屬,給糖對我沒用。”傅明青切了聲,見齊聞秋還真準備把糖又收回去,趕緊眼疾手快一把抓過。
不愛吃巧克力,傅明青看了眼粉色紙皮包裝,塞進口袋沒再吱聲。
旁邊的小主播承受能力太差嚇暈了過去。
除了他們三個,陸陸續續又來了兩個人。
一男一女,男的很年輕,像是還沒畢業的大學生,女生穿著職業套裙,臉色發白,但情緒還算穩定。
一起五個,站在門外等了會兒,傅明青有點不耐煩了:
“得了,應該沒人了,進去吧,你把旁邊的人看好點。”
那個大學生比了個“oK”的手勢:“放心,美女在我手上是不會死的。”
油嘴滑舌,齊聞秋收回看向大學生的目光,就算大學生說得再自信,他依然覺得跟著傅明青會靠譜很多。
叫醒昏迷的主播,傅明青指使齊聞秋敲開自建房的大門。
門內很快響起腳步聲,接著門被人打開條縫,警惕的婦女從門縫中打量外麵五個人。
嘴裡喃喃數數,正正好,一起五個。
她見人數對了,這才放心開門:“你們是村長打過招呼說要借住五天的人對吧?”
“對。”傅明青側身擋住齊聞秋,迎上婦人質疑的眼神。
“那…你們進來吧。”婦人壯碩的個子在傅明青的體格麵前完全不夠看,她低下頭,讓到一邊。
自建房的地皮挺大,不受場地限製,說是兩層小樓,其實進去,第二層足足可以容納四個客房。
但是他們有五個人。
“你們先坐,我去拿點吃的過來。”婦女招呼一聲鑽進廚房,圍裙長而發黑的帶子綁在腰後。
“五間房怎麼分?有兩個人肯定得住一塊兒。”大學生玩味開口,目光在其他四人中逡巡。
“他跟我一起。”傅明青攬過齊聞秋的肩膀。
順帶冷眼瞥過去,眼含警告:“莊智,你彆在這兒給我耍寶,出了問題回去就等著挨罰吧。”
“好的老大,知道了。”莊智立馬收聲了,不過眼睛還沒那麼安分地盯著齊聞秋看。
挺漂亮的年輕人,眼睛居然是灰色嗎?難不成是戴了美瞳?
明星太多,莊智猜測可能是某個十八線開外的小明星。
畢竟性格確實不太適合熒幕,太安靜了。
“這是你們今天的晚飯。”婦女端著幾份飯從廚房出來。
每人麵前都放了一碗,還妥帖地每份都配上了筷子跟勺。
湯和菜的顏色看著都很正常,菜是色澤勻稱透亮的紅燒肉和炒菠菜,湯看不出原料,上麵飄著紫菜碎屑。
這份飯菜放在餐館裡都足以賣個好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