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珩說道,“讓杜威明進來。”
他有預感,這事肯定和蘇嫿有關,除此之外,他想不出來禮部侍郎有什麼事要問他。
左懷安將杜威明帶到靳珩麵前,關門離開了。
杜威明打過招呼後,靳珩也很客氣,“杜大人,請坐。”
杜威明小心翼翼坐下,屁股隻敢坐一半,“下官有件事需問過大人。”
靳珩點點頭,意思是讓他說。
杜威明繼續道,“前幾日,有位從揚州來的富商,要給蘇文熙之女蘇嫿贖身,下官記得蘇小姐在世子府上,就沒答應,想著來問問您,您若是點頭,下官再讓那富商付贖身的銀兩。”
果然跟蘇嫿有關,這麼快就找上來了。
“杜大人能特地跑一趟,怕是那揚州富商,沒少給好處吧。”
靳珩這句話半是調侃,半是質問,杜威明滑下椅子,撲通一聲就跪地上了。
“世子明鑒,這是下官分內之事,並未收那富商半分好處。”
杜威明當然收好處了,那富商出手大方,他還沒少收。
靳珩悶聲發笑,“杜大人,我不過是開個玩笑,你看看你,竟還認真了。”
“快起來,坐吧。”
杜威明抹了抹額頭上的細汗,起身的同時,突然想明白一件事。
蘇小姐年方二八,能被世子帶回府,必定是美貌佳人,世子一定是不高興有人來給蘇小姐贖身,所以才會敲打他。
杜威明立刻改口了,“世子,下官想說,蘇小姐是你府上的人,怎麼能讓彆人給她贖身,隻要您一句話,說她護主有功,下官立刻抹去她的奴籍,讓她恢複自由身。”
大梁的官奴想要恢複自由身,一共有三種方式,一是家中親人支付一大筆銀子為他們贖身,二是護主有功,對主子家有貢獻,三是陛下大赦天下。
無論哪種方式,都需做滿半年,不過教坊司那種地方特殊,三個月就可贖身。
第一種方式有銀子就行,第三種方式一輩子怎麼也會遇上一次。
最難的是第二種方式,護主有功。
官奴身份低微,連主子的邊都挨不著,如何護主,更彆說還需主子家出具證明,手續相當繁瑣。
然而再難,到靳珩這裡不過是一句話的事,禮部侍郎還得上趕著給辦。
靳珩笑了,很滿意杜威明的懂事,“既然如此,杜大人就回去吧,怎麼做不用本世子教你。”
“是、是、是,下官謹遵世子吩咐,這就回去抹了蘇小姐的奴籍,下官告辭。”
杜威明迫於靳珩的威壓,腳底抹油,趕緊溜了。
白德耀進來後,靳珩吩咐道,“出去找幾名懂風水會算命的江湖術士,假扮得道高人,去嚴首輔老家散布有龍脈的消息。”
白德耀一怔,“爺的意思是嚴首輔有……反意?”
靳珩不緊不慢道,“有沒有,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嗎。”
“若是沒有,咱們可以讓他有。”
白德耀咧嘴樂了,摸了摸後腦勺,“爺英明,論心眼,沒人能比得過爺。
靳珩冷瞥他一眼,“你不會說話可以不說。”
……
蘇嫿在靳珩的安排下,入宮看望娘親。
許多天不出院子,蘇嫿走出去才發現,侯府早已拆了紅綢紅燈籠,又變回那個庭院深深的莊重府邸。
前些日子侯府的熱鬨,蘇嫿在碧泉苑都能聽見,說心中毫無感覺,不太可能。
畢竟她恨謝玉瑾。
想起謝玉瑾踩著蘇家,迎娶侯府嫡女,春風得意,她就更恨。
不過,比起恨,她更想讓家人都好好活著。
這也是她隱瞞和謝玉瑾那些事的最大原因。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