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穀同月看了過來,鴻小朵用手指了指另一邊還沒搭好的紙包“穀大人?繼續?還是?”
穀同月怔了一下,反應過來她的意思“繼續。”他也聽出自己的聲音帶著那種無力感。
鴻小朵把剩下的十一份紙包一一擺開“穀大人,你與這四位,是兄弟關係,與這位是兄妹關係,你們六位與這位,是父子父女關係。
這兩位與這位,是母子三人關係。
這兩位與這兩位為兩對母子關係。
這位與這位是母女關係。
如此,鑒彆完畢。穀大人,需要小女子再重複一遍麼?”
穀同月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他看向鴻小朵剛剛指著一個紙包,對他說你的時候,心臟就狠狠的抽了抽。因為,那個紙包上的記號,他不用跟手中紙上標記的對比,就知道那裡麵是誰人的指甲,那是他自己的。
跟他回府的人就暮世子與福公公二人,自己再次取自己指甲的時候,是背對著他們二人的,就隻有他自己知曉。
在紙包上做記印的時候,他二人也是遠遠的站了,在紙上記錄的時候,也是如此。
可是,這個小丫頭,一下子就指出來是他的,並且,她是肯定的語氣。
就因為上午,他的指甲做過一次鑒彆,她居然就能知道?
這鑒彆血親的秘術,是真的,她的確會,並且很是厲害!
穀同凡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是覺得這種秘術厲害,還是覺得眼前這小丫頭厲害了。他已經沒精力想這些無關緊要的了,因為他頭頂的天,已經塌了。
妻妾攏共給他生了六個兒子,一個女兒。
對於他來說,這枝葉開的也算茂盛,子嗣豐盈的他,可以屢次在壞自己財路的魏均培麵前,譏諷對方子嗣單薄,三代單傳不說,到了孫子這一輩,生了個孫子都留不住。
他說魏均培,這就是魏家祖上就壞人好事,不積德的緣故。
他穀同凡為何如此貪婪的斂財?還不是因為兒子多,想趁著自己在位,有權力,給兒子們多多積攢些家業麼?
可是,他這些年冒著風險的謀劃經營和算計,竟然是一場
六個兒子除了上午鑒彆出來不是他兒子的老六,剩下的五個兒子中還有兩個不是他的,就連唯一的一個女兒,也不是!
他七個兒女中,居然有四個不是他的孩子?
不對,目前能確定是他兒子的,就隻有一個而已,另外有倆兒子在京城外,所以今個沒取到他二人的指甲。
那兩個,就是是自己的兒子,還是兄弟,他現在是半點把握都沒有了。
但即便那兩個沒鑒彆的都是自己的兒子又如何?三比四又如何,能改變什麼呢?有什麼區彆麼?
都說妻妾多,難免會有被冷落的某個,會不甘寂寞與旁人偷情,被發現了,有被浸豬籠的、也有為了保住自己顏麵秘密處置了對外說意外暴斃的。
可是他呢,當朝正二品的尚書,被人戴了綠頭巾不說,還不止一塊,對方還是他自己的父親!
並且,他從來都不知道這位好父親,如此的好色,真的是一點這方麵的跡象都不曾發現過。
父親當年苦讀,從秀才磕磕絆絆的考到舉人,再到貢生後就屢次都考不上去了。
貢生雖然也有機會做官,但是含金量沒那麼高,貢生少的情況下,運氣好一點,也有身份的人給舉薦一下,能穿上官袍。
但是,穀同凡的父親,運氣就沒有那麼好,就在老家私塾裡做先生。
好在穀同凡比父親爭氣,還孝順,做官後就把雙親都帶在身邊,一直帶到京城來。
誰承想呢,他的這位好父親,竟然染指他的妻妾呢!
穀同凡就覺得氣血上湧,胸腔內撕裂的痛起伏不定,喉嚨什麼翻湧到口中,一股鐵鏽的氣味,被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