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賜婚旨意,竟是下錯了。
他渾身打了一個激靈,恐懼從腳底貫至大腦,當即下令,“傳蜀王進宮,快!”
這落錦書在蜀王府一年,風兒理應是最清楚她的,畢竟,落家的人在府中一年之久,若不調查觀察清楚,怎能安心?
他辦事不至於這麼魯莽大意的。
但是,接下來稟報過來的消息,卻讓他駭然至極。
他呼吸竟差點窒息,“你說,太上皇坐著和他們一起用膳?你沒有看錯?”
監視的禁軍回道“回陛下的話,微臣沒有看錯,太上皇並非是在寢殿裡用膳,而是到了正殿的餐殿去坐著,而且他是自己走出來的,無人攙扶。”
景昌帝手足冰冷地跌坐在龍椅上,恐懼如同螞蟻一般,爬滿了他身上的每一處毛孔。
他好了?
還是說他一直都裝病?那麼,那晚謀害他的事,他都知曉的?
但其實不管如何,今天他見到了雲少淵,便已經知道他那晚在撒謊。
那他接下來會做什麼?會臨朝嗎?會召見舊臣嗎?
景昌帝不敢想,隻覺得今晚開始,頭頂上有兩座大山壓著他,一座是太上皇,一座是雲少淵。
他這位臨朝的君王往後便又要做傀儡嗎?
他呆坐了許久,卻知不能這麼坐以待斃,他盯著翁寶,“去吧,她該回來了。”
翁寶遲疑了一下,“陛下,但她已經對蕭王情根深種……”
景昌帝冷冷地道“上一次她下了手,便有把柄在朕的手中,不愁她不聽話,而且朕不是要她行刺雲少淵,她也辦不到,朕是要落錦書死,而且最好是讓所有人知道,她是死在雲少淵的手中。”
翁寶道“若隻是如此,她必能完成任務,她深愛雲少淵,自然視落錦書為敵,隻是讓她殺落錦書容易,要設計讓落錦書死在蕭王手中,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景昌帝嚴聲道“令她務必做到,完成任務之後朕會她與雲少淵賜婚。”
太上皇重視落家的人,如果落錦書是被雲少淵處死或殺死的,那麼太上皇一定會對雲少淵不滿,從而使得他們父子生了嫌隙。
必須兵行險著,他情形已經岌岌可危,甚至他不知道太上皇接下來會怎麼做。
他弑父已成事實,任何辯解都無用。
太上皇也不會輕易發難,畢竟他病重退位多年,那些老臣子有心無力,最怕的就是他與雲少淵聯手,所以一定要儘快離間分化他們。
雲靳風被緊急宣入宮中,以為是出了什麼大事,結果父皇卻問起了落錦書在府中一年的事。
“除此之外呢?可有調查過她啊?是否知道她真懂得醫術?”
雲靳風搖頭,笑了一聲,“這有什麼好調查的?父皇,您這是怎麼了?怎問起她的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