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二人的哭聲像是兩柄鋒利的刀劍,不斷地戳著她的五臟六腑,戳得鮮血淋漓。
她死死攥著茶盞:“都彆哭了!”
然而楚家姐妹的恐懼此時已被無限放大,太後的冷斥並沒有起到多少效果。
晏東凰抬腳跨進廳門:“太後考慮清楚了嗎?一炷香時間到了。”
話音剛落,楚家姐妹哭聲更為淒厲絕望:“太後,太後娘娘,姑母!姑母救我!”
太後臉色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看著晏東凰的眼神充滿著冰冷、憤怒和怨恨。
“哀家答應你。”她咬牙切齒地開口,“但是你必須先答應哀家一個條件。”
“若要本宮放了楚家父子,本宮不會答應。”晏東凰語氣漠然,“請太後死了這條心。”
“晏東凰!”太後站起身,臉色鐵青,聲嘶力竭地質問,“本宮與你好歹母女一場,曾經你也喊過元錚一聲表哥,為何今日翻起臉來如此六親不認?為何一定要給他們趕儘殺絕?為什麼?!”
晏東凰走到椅前坐下,嗓音鐵血無情:“本宮若早知楚家貪汙軍餉,他們去年這個時候就該被押赴刑場,斬首示眾。”
話音落地,太後臉上血色儘褪。
她死死盯著晏東凰,咬牙道:“朝中貪贓枉法的大臣多了去了,你就非盯著楚家不放?”
晏東凰眼神很冷,像是冰天極地終年不化的冬雪:“因為楚家貪的是軍餉,因為楚家是你的母族。本宮不對楚家下手,其他人誰又能威脅得了你?”
“你!”太後憤怒地抬手指著她,“你分明就是公報私仇。”
“那又如何?”晏東凰漠然看著她,目光帶著點藐視的意味,“你可以讓你的兒子砍了我。”
太後眼前一片暈眩,身體無法克製地晃了晃,差點氣得吐血。
直到那陣暈眩過去,她扶著椅子扶手重新坐下,陰冷一笑:“他確實奈何你不得,可你早晚不還要死嗎?”
晏東凰點頭:“所以我一定會在死前,讓儘可能多一點的人陪葬。”
太後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幾乎嘔血的怒火:“你打了這麼多年仗,才穩住雍國江山,如今卻要親手毀了它?”
“這個不用你操心。”
太後盯著她的臉,忽然眯起眼:“晏東凰,你是不是根本沒中毒?”
晏東凰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沉默不語。
“你根本一點中毒的症狀都沒有。”太後瞳眸驟縮,像是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被人騙了,憤然起身,“你是不是故意假裝中毒,就是為了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造反?晏東凰,你好大的膽子!”
晏東凰依舊不發一語,眼神平靜而冷漠,像是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太後又驚又怒,越想越覺得晏東凰陰險狡猾,其心可誅。
她分明沒中毒,卻借著中毒的借口施展苦肉計,讓滿朝文武都以為她造反是逼不得已,是皇上和盛景安所逼,意在博取大臣們的同情和對皇帝的心寒。
這樣一來,等她真的順利攻進皇宮,除掉皇帝,她再裝模作樣找到解藥解毒,然後順理成章地登上皇位?
真是該死,她真是該死。
皇上還等著她七天期滿毒發身亡呢,原來她根本沒中毒。
太後像是驟然看破晏東凰的一切陰謀詭計,眼底隻剩下憤怒和指控,以及對她言行的失望和寒心。
“東凰,哀家以前對你不薄,你就是如此回報我的?”太後悲哀地笑了笑,那眼神裡的控訴,像是晏東凰做了什麼十惡不赦之事,“哀家原以為你是真的中了毒,以為盛景安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故意害你,沒想到啊,竟是你自導自演的一出戲碼。滿朝文武都被你蒙在鼓裡,你真是厲害,晏東凰,你真是厲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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