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尚書臉色大變:“皇上,臣冤枉——”
“丞相大人說得對。”禮部尚書點頭,“去年因糧草延誤一事,青鸞將士心裡定是積攢了太多的不滿,甚至可能會誤會皇上。此次看到楚尚書家裡金銀如山,那些差點餓死在戰場的將士心裡怎麼能不生出怨恨?因為這些金銀都是從將士們的嘴裡省出來的,他們在邊關打仗,楚尚書卻把將士們的生計斷了,青鸞軍如何不恨?”
“皇上應該下旨,將楚尚書交由青鸞軍處置,這樣才能平息他們心裡的怒火和怨恨。”
風向好像一瞬間發生巨大轉變。
以丞相為首的官員們,極力支持把楚尚書交給青鸞軍處置,以期儘快平息長公主怒火。
楚尚書臉色煞白,六神無主,連求饒辯解都顯得力不從心。
昭明帝麵沉如水,不發一語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楚尚書,再想到母後的殷殷交代,心頭一時進退兩難。
若交出楚尚書就能緩解晏東凰的怒火,讓她就此收手,他願意這麼做,隻要能保得江山社稷安穩。
可是晏東凰願意收手嗎?
不,她不會的。
她以中毒為借口,大瘋特瘋,不攪得皇城大亂,根本誓不罷休。
若他把楚尚書交給他們處置,她一定會更加得寸進尺,再去抄彆的官員府邸。
七天,哪怕隻有七天。
她也會把皇城攪得一片腥風血雨。
“皇……皇上。”李德安小心翼翼地開口,“長公主隻給了兩個時辰,她說若見不到太後,就……就……”
“皇上!”楚尚書跪在地上砰砰磕頭,“求皇上救救犬子,求太後……求太後……”
裴丞相看到眼前這一幕,眼底若有所思。
皇上的不安是真的,楚尚書的恐懼也是真的。
晏東凰非要讓太後出宮,絕不可能是為了敘母女之情。
皇上到底做了什麼,才讓一直忠心耿耿的長公主發了這麼大的瘋?
“應榮,你出宮去告訴長公主。”昭明帝轉頭看向應榮,當機立斷命令,“朕沒有要害她,請她給朕一點時間證明清白,不要搞得人心惶惶,社稷不穩!”
“卑職領命!”應榮起身而去。
“皇上。”裴尚書開口,“為了楚尚書家人的安全,不如臣護送太後一起出宮,去勸說長公主?”
昭明帝臉色難看。
他不能讓太後出宮,否則就是送一個人質到晏東凰手上。
其他人哪怕死絕了,他都可以說是晏東凰手段殘忍,心狠手辣,攪得滿城腥風血雨。
可一旦太後落入她的手裡,他就非救不可,因為這是他的母親。
當朝太後落入賊子手裡,而皇帝無能為力,這不僅僅是他能力不足,更是大不孝。
他這個皇帝會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皇上。”楚尚書慘白著臉,滿眼哀求,“臣……臣是您的舅舅啊……”
皇上當真要見死不救嗎?
昭明帝臉色一沉:“朕知道你是朕的舅舅,可這是朕願意看到的嗎?晏東凰發那麼大的瘋,誰知道她下一步會做出什麼來?萬一她傷害母後,舅舅能承擔這個責任嗎?”
楚尚書渾身如被一盆冰水澆下,凍得他渾身發抖,刺骨寒冷:“皇上,皇上知道的,臣所做的一切都是——”
“舅舅。”昭明帝臉色一白,幾乎是慌亂地打斷他的話,“朕會想辦法,你彆著急,朕一定會想辦法。”
裴丞相眯眼,眼底劃過一抹深沉色澤。
楚尚書方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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