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盈是新城人,可她又是這個繁華城市最邊緣的人。
她的家境貧困,父親廖保生好吃懶做,母親過不了清苦的日子,在她七歲的時候,丟下她跟人跑了。
廖保生裡外麵子都丟光了,在全村人的麵前抬不起頭來,於是把自己關在家裡天天喝酒。
喝醉了,就把怒氣發泄在廖盈身上,罵她媽媽是賤貨,她也是賤貨生的下賤胚子,邊罵邊抓著她的頭發打她。
廖盈被打得全身都是傷,好幾次幾乎活不下來,虧得好心的鄰居看不過眼,偷摸地給她喂藥喂飯吃。
報過警,也來過村委會的人調解,但廖保生當麵痛哭流涕,表示一定會悔改,過不了幾天又故態萌發。
大一點,廖盈不再求助彆人,她決定要自救。
她開始拚命地讀書,因為彆人告訴她,隻有好好讀書才會有機會去到更遠的地方,遇到更好的人。
她考到了新城的市一中,和陳川一個學校。
陳川是一中的光點人物,家境好、成績好,運動好,長得又高又帥。
而廖盈,因為經常被打得全身是傷,怕被同學看到,她常年穿長袖,用頭發遮臉,渾身透著一股陰森的氣息。
除了成績好,她一無所有。
陳川這樣的人,本是廖盈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可有一次,她一早又被廖保生打了,連校服都被撕破了。
她隻有那一套校服,而現在校服整個後背都被撕開了,門口有檢查儀表的老師,她這樣的肯定要被攔下。
她正躊躇的時候,有人遞了一件全新的校服給她。
“穿我的吧,新的,今天剛拿出來。”
是笑得一臉溫和的陳川。
廖盈的心頭一跳,垂著腦袋不敢和他對視。
“那,那你呢?”
陳川笑了笑“沒事,我裡麵穿著夏季校服呢。”
那是秋季的早晨,氣溫才十度左右,穿短袖會被凍得發抖,他明顯是為了幫她解圍。
見她沒反應,陳川把校服塞到她手裡,轉身就往門口走了。
全新的校服被廖盈死死攥在手裡,她的鼻尖聞到一股好聞的檸檬薄荷的洗衣液的味道,和陳川身上的一樣。
從那天起,陳川就成了她的光。
她決定要一直追著她的光,去到更遠更好的地方。
但陳川根本沒記住她,後來幾次遇到了都是對待陌生同學的態度。
廖盈又失落又慶幸,那麼狼狽難堪的時候,也許不被他記住才好。
加快她要把廖保生解決掉的步伐的,是因為廖保生那個畜生要拿她換酒錢。
廖保生家裡的東西能賣的都賣完了,除了一間空殼小平房。
廖保生可以不吃飯,但不能不喝酒,為了買酒喝,他把主意打到了親生女兒的身上。
廖盈有一天放學回家,剛進門就被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抱住了。
那男人酒氣熏天,渾身汗臭味,廖盈忍著惡心把酒瓶砸到了他頭上,才得以逃脫。
那男人在她身後捂著腦袋罵罵咧咧,意思是廖保生答應把廖盈的第一次以五百塊錢賣給他。
廖盈渾身劇烈地顫抖,她的眼睛發脹發痛,卻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她在外麵呆坐到天黑,終於敲定了那個計劃。
她要把陳川也拉進她的計劃來,她要讓他永遠把她放到心上。
廖盈回到家,不等廖保生發飆,就說有辦法幫他賺三百萬,隻要他有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