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陳昊的心砰砰狂跳。
林法醫剛才說什麼?心臟旁邊肋骨上的兩處刀痕,也就是徐靜霞剛才說的第一刀和第三刀的刀痕……
消失不見了!
他看向沈喬初,霎那間想到了一個可能,但又實在覺得荒謬。
他猶豫道“是你乾的嗎?”
沈喬初笑了“我乾了什麼?”
她那一笑,陳昊突然就確定了,是她!
他又想起了分屍案的那些冒出來把火撲滅的沙土,還有香江商人那些癲狂的舉動。
會都和她有關嗎?
沈喬初靜靜地看著他,說了一句“陳隊長,放心,我不做惡事。”
這話聽著沒頭沒尾,但又像是告訴他,不管真相如何,她做的都不是壞事。
他剛還說屍體上都有答案,現在答案沒了。
他明明聽到了真相,但口說無憑,他要拚命扒開彆的口子嗎?
聽著沈喬初和陳昊的對話,張愛芬先反應過來了,拉著徐靜霞就說“是,是隻有摔倒的那一刀。”
她的臉漲的通紅,急急地解釋,“戚剛先想捂死小蘋果,又想殺了靜霞,靜霞也是沒辦法才去拿刀自衛……”
徐靜霞真的太苦了,若為了那個畜生償命,這世道還有什麼值得期待的?
徐靜霞垂著腦袋沒說話,眼淚顆顆砸在水泥路麵上,暈成了一團黑色,就像她那些暗無天光的日子。
這時,從一旁的岔道走出來一個背部有些佝僂的老人。
張愛芬先看到了,驚訝地叫了聲“村長。”
接著,身後又走出來五六個人,男女都有,都是那些住得近的鄰居。
蔡振慶咳嗽了兩聲,啞著聲音和陳昊說“陳隊長,你們的對話我都聽到了,事情發展成這樣也有我的責任,我管不了戚剛也沒能幫上徐靜霞,是我這個做村長的無能。”
他深深地歎出一口氣,“但法外有情,求陳隊長幫幫這對苦命的母女,靜霞是個好孩子,從小就樸實善良,她是被戚剛那個混蛋逼得沒辦法了。”
他從兜裡摸出一個信封,這是他每天都帶在身上的,就等著哪天警察找上門好第一時間拿出來。
“這是我們寫的從輕處罰請求書,上麵有村裡人的簽字和手印。”
他顫抖著手,把信遞給了陳昊。
張愛芬和徐靜霞都反應過來了,戚剛失蹤了兩個月都沒人上門問一句,更沒人報警,他們其實早就知道了真相,隻是可憐她們母女罷了。
陳昊拿著信,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他從警二十多年,見過太多的罪惡和悲劇,徐靜霞是很可憐,可法律就是法律,若沒有法律約束,這個社會將會亂成一團。
但蔡振慶說的也沒錯,法外有情,在秉公執法的前提下,他也願意為徐靜霞多儘點力。
沈喬初對陳昊說“陳隊長,你是警察,你有你的職責,那就一切讓證據說話吧。”
陳昊……我懷疑你在說風涼話,證據不都被你消掉了?
最後陳昊隻能接了請求書,先帶徐靜霞回去了。
他有預感,這起案件大概率會以防衛過當致死結案,處罰不會太重。
想到這,他莫名鬆了一口氣。
他再次看向沈喬初,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這個女孩到底是什麼人?她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本事?
他向來不信鬼神,但這樁樁件件又讓他不得不懷疑,這個世界上真存在著他所不知道的力量。
回去的路上,徐靜霞看了眼皎潔的月亮,淡淡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