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碧遊村。
薑明跟著毒蛇寨寨主一同來到了匪窩。
這裡位於荒蕪山的半山腰。
地勢高聳。
少有鬼獸徘徊。
十分適用安寨紮營。
毒蛇寨便是在這樣的基礎上,建造出了一個簡易版的寨子。
外邊由兩麵木製的大門組成,裡邊同樣是一座座木製房屋。
不過占地麵積比碧遊村大了兩倍不止。
生活在裡邊的鬼匪數量,達到了兩百多隻。
論規模,顯然不是碧遊村靈可以比的。
薑明瞧了幾眼。
走了進去。
裡邊的鬼匪大多身穿麻衣,**著上半身,給人一種民風十分彪悍,戾氣十足的感覺。
見到薑明這個人類,不少鬼物的眼睛都亮了。
一個個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對此。
薑明若有所思。
看來收服寨主都不夠,想壓製全場,他還需要一個契機。
當然。
他也完全可以利用毒蛇寨寨主臣服一事,讓自己的威懾力達到一個巔峰,然後發動外掛【我是你爹】。
但……
薑明嫌寒磣。
是的。
他開始挑了。
不是什麼鬼,都能成為他兒子的。
手下倒是可以。
不過外掛【元芳,你怎麼看】所需要達到的神秘度太高了,不升個幾級,基本很難觸發效果。
想立威,還得看實際操作。
思索中。
麵對朝自己露出猙笑的鬼匪,薑明微微一笑,然後豎起了國際通用母語手勢。
就算是鬼,也懂這個中指意味著什麼。
果不其然。
見薑明敢這樣做,寨子裡的鬼匪都愣住了。
不是。
你挺勇的嘛。
在我們的地盤,你還敢挑釁我們?
喝假酒了吧。
寨主為什麼不管管?
這個疑惑,出現在所有鬼匪心頭。
他們分明看到,寨主已經注意到薑明做出的手勢,按理來說,下一秒寨住的拳頭就應該砸在這個人類後腦勺上,讓對方知道這裡誰是老大。
然而……
寨主隻是瞧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仿佛很怕被薑明注意到一樣
奇怪。
怎麼回事?
這個人類難道不是被寨主抓回來的倒黴蛋嗎?
對於這一切。
毒蛇寨寨主看在眼裡,苦在心裡。
你們寨主我啊,已經投降了,咱們都是對方的手下了。
收斂點吧。
不然寨主我也保不住你們。
毒蛇寨寨主小心翼翼地看著薑明,壓低聲音道:“大人,伱給我幾天時間,不然現在就說出毒蛇寨歸順的消息,這裡會瞬間暴亂起來的。”
薑明沒有說話。
而是另開話題道:“除了搶劫,你們還依靠什麼為生?”
毒蛇寨寨主一愣,而後解釋道:“主業是打劫,副業是挖礦。”
“挖礦?這不是挺賺錢的嘛?”
薑明眼前一亮。
似乎有了思路。
毒蛇寨寨主苦笑一聲:“大人,礦也分大礦和小礦,還分好礦和壞礦,而我們這裡出產的礦石,隻是一種無品階的大眾礦,隻適用於成為鍛造下品陰器的附加品,礦石價值極低,往往辛苦一個月,挖出來的礦石也就能賣個幾萬冥幣,根本不夠寨子生存。”
“帶我去看看。”
……
很快。
薑明來到了毒蛇寨後山的露天礦場。
礦場已經被挖了幾十米深,足有籃球場大小。
不大,但規模也不算太小。
要是能出產珍惜礦石,絕對是一筆大買賣。
薑明邊下礦場,邊觀察著情況。
而後。
神色微怔。
因為他在這群挖礦,運礦的工人中,看到了十幾名人類。
有男有女。
個個灰頭土臉,衣服破爛,麵色灰暗,生活的苦在他們身上體驗的淋漓儘致。
毒蛇寨寨主似乎也注意到了薑明的目光所在,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汗流浹背了家人們。
他連忙解釋:“大人,我們也不是故意擄走人類的,實在是碰巧,他們中大部分都是小型商團的護衛隊成員,我們搶走貨物。自然也不可能再將人放回去,隻能送到這裡成為礦奴。”
薑明若有所思。
按照毒蛇寨寨主的說法,被抓來這裡的玩家中,最早的一個已經乾了三個月,最晚的一個也已經有一個月。
早已經過了淨土規定的最晚生存時間。
而這群玩家沒有被強製送走,而是滯留了下來。
終生隻能在礦場勞作,直到死去。
這就是淨土的殘酷一麵麼。
薑明如是想著。
有些感慨。
對他來說是“淨土”的地方,對大部分玩家來說,隻是噩夢。
正想著。
下邊的礦場傳來動靜。
啪!
監視著整座礦場動向的礦場主,一隻高高瘦瘦,手持鞭子的猛鬼,將手中的長鞭甩向一名正吃力推著礦車的人類青年身上。
青年背後全是鞭傷。
有新有舊。
看上去格外的嚇人。
隨著又一鞭下去,青年麵色變得慘白,重重摔在地上,地上的礦車也隨之倒下,礦石掉了下來。
礦場主罵罵咧咧道:“廢物,你這個廢物,推個礦車都磨磨唧唧的,馬上把礦石撿起來,不然我殺了你。”
“還有你們這群人類豬玀,動作都給我麻利點,誰要是慢了,我的鞭子可不長眼睛。”
聽到這話。
礦場的工人鬼物似乎都習慣了這種事。
一個個麻木不已。
像這樣的事,每天都會發生一遍。
這個毒蛇寨的三當家,也就是礦場主,每天都會隨機將鞭子甩向他們,有時候有理由,有時候沒理由。
而人類是對方的重點照顧目標。
對於這一切,他們隻能忍。
畢竟。
他們都是被擄上山的人質,俘虜,沒有人權,更沒有鬼權可言。
敢作對的下場,就是死。
同一時間。
被抽的齜牙咧嘴的青年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撿起地上的礦石,重新放回礦車上,推著往前走。
其他同樣將礦車推到指定位置的人類玩家,壓低聲音,語氣艱澀道:“忍住,千萬要忍住,我們已經堅持了那麼久,不能在這種時候白白浪費了性命,治安署那邊很快就會派人來調查這邊的情況的,我們要忍。”
這名說話的玩家是個滄桑的老男人,他拍了拍青年的肩膀,似是給對方一個堅持下來的動力,哪怕這個動力微乎其微。
青年嘴角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