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寧夕不過五六米遠,立著個灰撲撲的家夥,長嘴尖耳,尾巴粗直下垂,一對斜斜的三角眼,滿是凶殘與狡猾。
“滾蛋!再不滾老子剁了你!”
寧夕揮舞著破柴刀,那氣勢比對麵的狼還要凶狠百倍!
沒錯,擋在寧夕麵前的,正是一頭狼,一頭威風凜凜的大灰狼!
寧夕前世在動物園見識過狼,那家夥即使被關在籠子裡,也一刻不得消停,四處亂竄,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此刻,她正麵對一頭實實在在的野狼。
瞧它那殘缺一半的耳朵,滿臉的疤痕,顯然這家夥在野外身經百戰,絕非新手。果不其然,哪有什麼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更沒有兔子傻到主動撞樹。若非被狼追得慌不擇路,野兔怎會自尋死路往樹上撞?
寧夕悔得腸子都青了,她在這陌生世界裡警覺性太低,這裡可不是她前世那個安寧和諧的天朝,遍地都是凶猛野獸!村民們為何鮮少涉足臥龍溝北岸開墾土地?還不就是因為常有山中猛獸出沒搗亂!
早知這野兔是灰狼的獵物,寧夕打死也不會把它裝入麻袋,搶奪野獸口中之食,簡直是自討苦吃!
事已至此,後悔無用,即便寧夕現在願意歸還野兔,估計那狼也不會領情。一隻野兔,再肥又能有多少肉,哪比得上眼前這麼大個活人肉多味美!
“來呀!有種你就過來!看是你腦袋硬,還是我這把刀鋒利!”
寧夕雖然身體虛弱,隻能色厲內荏地虛張聲勢,但內心深處仍盼望著這狼能識相點自行退去。可這灰狼要麼智商太高識破了她的底細,要麼就是蠢到家非跟她死磕,無論怎麼恐嚇,愣是不挪窩。
我去!該不會還有同夥埋伏吧?寧夕想起前世讀過的聊齋故事,一頭狼在前吸引注意,另一頭悄無聲息地從背後偷襲。若真有第二頭狼,她的小命恐怕就要交待在這兒了!
念及此,寧夕哪還敢拖延,握緊柴刀,大步流星地朝灰狼走去“畜生,有種你就站住,讓我一刀砍了你!”
寧夕在心中給自己打氣,殺一頭算本,殺兩頭算賺,有什麼好怕的?大不了再穿越一回!
不知是寧夕的氣勢震懾住了灰狼,還是灰狼不願硬拚。當兩人相距僅剩兩米時,灰狼齜牙低吼,緩緩後退幾步,隨後突然一躍,轉身離去。
寧夕不敢放鬆警惕,繼續虛張聲勢地叫罵,又向前邁了兩步。見灰狼並無回頭之意,這才緩緩後退,直至背部貼緊大樹才停下。
虛弱的寧夕倚靠著大樹,已是強弩之末。若灰狼再與她僵持片刻,她無需拚命,單憑體力耗儘便喪失戰鬥力。儘管頭暈目眩,身體綿軟無力,寧夕卻咬牙堅持著沒有倒下。
據說狼極其狡猾,沒準會殺個回馬槍。更何況,背後或許還潛藏著危險,確保自身安全之前,絕對不能倒下!
寧夕悄悄斜眼瞥向身後,想看看是否有另一頭狼……嗯?沒有?
難道童話裡都是騙人的?
寧夕可沒受虐那癖好,既然傳說中的第二隻灰狼無處尋覓,他決定不再耗在這兒,怕那家夥中途折返,到時候想撤都撤不了!
反複掃視四周,確認無任何可疑生物出沒後,寧夕終是踏上了回家的路。
來時何等神采飛揚,回程卻步步小心如履薄冰。直到腳底實實在在踩在臥龍溝南岸的土地,他那懸著的心才踏實落回肚子裡。
喘息良久,寧夕情緒總算回歸平穩,邁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哎,寧二,回啦?收獲咋樣?獵物到手沒?”
“哈,他要能打到獵物,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寧二,快回去歇著吧,家裡有小媳婦伺候著,你還瞎操什麼心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