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魚臥室裡的衛生間還是壞的。
因此她今晚是睡在管家另外給她安排的房間裡。
段韶言今天不知怎麼了,突然心血來潮地拿著本書過來,說是給她講睡前故事。
段小魚囁嚅著開口“小魚不是小孩子。”
她早就已經過了要聽睡前故事才能睡著的年紀了。
“哥哥好久都沒哄小魚睡覺了。”段韶言歎息道。
這副模樣讓段小魚覺得,如果她拒絕的話,哥哥一定會傷心難過的。
於是,段小魚隻能乖乖爬上床躺好。
段韶言坐在床邊,手裡捧著故事書,聲音沉穩溫和地講起了小王子的故事。
段小魚本來還想假裝睡著,等哥哥離開後,程川來找她。
但裝著裝著,居然真睡著了。
段韶言伸手將床頭的小夜燈關掉,整個房間眨眼間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
程川今晚來得稍微遲了些。
在準備翻窗的那刻,他陡然察覺到了什麼。
麵色沒什麼變化,也沒有就此打住。
而是麵無表情,身手矯健地從陽台翻身落地。
拎著手裡的保溫飯盒,大步流星地走進了屋。
房間裡等著他的,並非是段小魚。
穿著休閒舒適家居服,相貌俊美,周身氣質清冷矜貴的男人坐在桌前,手邊放著一杯散發著嫋嫋熱氣的茶。
這裡畢竟是段小魚的臥室,因此段韶言並未讓其他人進來,隻有他一人。
段韶言似乎並不意外見到翻窗而來的男人。
又或者,他本就是在等對方。
“你膽子倒是大。”段韶言輕嗤了聲,語氣聽不出喜怒。
段小魚真的很不擅長說謊。
更彆提這兩人根本就沒有躲躲藏藏的意思。
莫名多出來的木雕,花瓶裡被換掉的鮮花……
在最初得知這事的時候,段韶言確實發了好大的一通脾氣。
狗男人簡直是膽大包天。
竟然敢做出翻窗如此見不得人的行為,在他眼皮子底下跟小魚偷情!
啊呸!
他家小魚乖崽才不會做出這種事。
一定是受了程川那野男人的哄騙。
段韶言本來都想好要怎麼暗殺對方了。
但自打兩人見了麵後,段小魚便一改回來後的悶悶不樂,變得開心了起來,吃得也比以前多了。
他不知道在他失蹤的這幾個月裡,兩人的感情發展到了什麼地步。
可段小魚的種種表現卻給了他答案。
小魚是不懂得什麼叫做愛。
但她在乎一個人,想念著一個人,就足以證明,這個人在她心中占據了很重要的位置。
甚至超過了他——即使段大少爺並不想承認。
他並非獨斷專行的性子,段小魚雖然腦子笨,反應遲鈍,但她始終是個獨立的個體。
有些事,他可以替她做決定,但感情上的事,卻隻能她自己去斟酌考慮。
在婚姻關係裡,女性本就處於被動位置,如果遇人不淑,那隻有被磋磨欺辱的份,就算是有幸遇上個好的,可一輩子實在太長了,否則哪來的七年之癢一說?
段小魚又是這種特殊情況,所以段韶言早就做好了養她一輩子的準備。
這些時日,他也讓人把程川調查了個徹底,但都隻有對方離開村子之前,以及回到村子後的零星介紹。
對方離開村子後的那十幾年,竟然什麼都沒查到。
也不能說查不到,而是有人為程川做了遮掩。
會出現這種情況,隻有一種可能。
要麼屬於政,要麼屬於軍。
而程川身形高大威猛,氣質凶煞帶著狠厲,這種人,隻可能出身軍部。
心裡有了猜測,段韶言便也就直接問了出來“你是軍部的人?”
程川神情淡漠,沒有隱瞞“以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