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最後一天,從淩晨就開始在下雪。
早上起來,外麵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
冬日裡,段小魚要比平時貪睡一些。
傭人們知道二小姐喜歡玩雪,所以早上隻把路上的雪給掃了,其他地方的雪都沒動。
段韶言今天還要去公司一趟,晚上再回來陪段小魚跨年。
安靜的房間裡。
段小魚蜷縮成一團,裹在被子裡睡得格外香甜。
房門打開,身形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
乾燥的手掌在熟睡的女孩臉上短暫的貼了一下,程川才開口叫人起床。
段小魚哼唧一聲,往被子裡藏了藏。
程川坐在床沿,將被子往下拉開些,免得段小魚悶著自己。
他低聲道“外麵積了一地厚厚的雪,吃過早飯,我陪你堆雪人?”
段小魚終於睜開了眼睛,頭發睡得有些淩亂。
她小聲地說“可是小魚還想睡。”
她覺得自己被暖烘烘的被子封印了。
“中午再睡。”程川說著,直接連人帶被的抱起來。
段小魚對於這種姿勢早就已經習慣了,身體被深色的被子裹著,白嫩的腳丫露在外麵。
屋裡的暖氣開得很足。
北方的冬天室內和室外完全是兩個世界。
在室內開著暖氣還能吃雪糕,但要是在室外,熱水都能在短時間內結出冰塊來。
段小魚乖乖地含著電動牙刷,將下巴擱在男人肩膀上,偏著頭眯眼補眠。
和在上河村不一樣,段家二小姐的洗漱步驟十分複雜。
平時都是傭人幫忙的,但今日卻隻有程川一人。
他隻會用清水給段小魚洗洗臉,然後拿消毒過的毛巾在女孩臉上擦幾下。
段小魚搖搖頭,指著台麵上的一管東西“要用這個洗。”
洗乾淨臉還沒完。
“這個,還有這個……”段小魚小嘴叭叭地指揮男人。
程川望著兩瓶差不多長得一樣的護膚品,陷入了沉默。
幸好段小魚分辨得出來“要先塗這個……”
等到洗漱結束,已經是半個小時過去了。
段小魚去衣帽間裡換了套衣服,程川幫她拿著外套和帽子圍巾以及手套,而後兩人才下樓去用早飯。
在房間裡的時候,段小魚就瞧見了滿院子的雪,等下樓來到客廳,她又跑到門口伸長脖子往外瞧。
程川過來牽她的手“吃過早飯再出去玩。”
“要堆三個雪人!”段小魚眼睛亮晶晶地說。
平日裡隻有段小魚一個人在家,所以她隻能堆一個雪人。
程川應她“好。”
因為惦記著堆雪人的事,段小魚用餐的速度都快上了幾分,不過還是一如既往的規矩。
程川伸手將她蹭到嘴角的米粒揩去,聲音沉穩“慢點吃。”
解決掉段小魚吃剩的半個包子,程川才起身去拿外套給段小魚穿上。
與段小魚的全副武裝不同,男人隻穿了件高領毛衣加外套。
來到院子,白茫茫的雪地裡立馬就多了兩對大小不一樣的腳印。
段小魚的小腿都陷入了雪裡,由此可見昨晚的雪下得有多大。
程川像拔蘿卜一樣把人拔出來,摸了摸她的褲腳,沒濕。
“冷嗎?”他問道。
段小魚搖搖頭“不冷。”
剛出來的時候還覺得有些,但活動起來就不怎麼冷了。
褲子是防水防潮的,不用擔心會打濕。
段小魚忽然後仰著倒進雪裡。
雪地裡頃刻間就多出了個人形的坑。
程川起初還以為她是要摔了,正要伸手去接的時候,才發現女孩是故意的。
看著呈大字型躺倒在雪地裡的女孩,程川短促地低笑了聲。
上河村也會下雪,但通常都是很小的雪,一早上就化了。
程川伸出手去把段小魚拉起來。
輕輕地拍掉女孩身上的雪“堆雪人吧。”
和段韶言比起來,程川堆雪人的技術相對要好很多。
至少是能分清哪個是雪人的頭,哪個是雪人的身體。
段小魚跪坐在雪地裡,戴著防水的手套,鼻尖凍得通紅,但那雙眼睛卻比碎星還要亮。
“好啦。”
三個雪人並排立在雪地裡。
最中間的那個要小一些,另外兩個相對要壯一些,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