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等下就回來了,你們且耐心等待片刻。”
蘇修家中小院裡,巴清給嬴政他們分彆倒了一杯茶。
“謝謝嫂子。”
嬴政一邊道謝一邊接過茶杯,但隻抿了一口,就將茶杯放到了桌子上。
坐在旁邊的蒙恬和蒙毅也是拱手道了聲謝。
巴清輕輕點了下頭,就回屋了。
她能看的出來,秦大正這孩子心情很不好,青澀的麵龐上,帶著明顯的憤怒,卻又無奈。
他仿佛受了天大的憋屈似的,想要找個人傾訴一下。
而那個傾訴對象,就是自家的夫君。
“正哥,我覺得相邦大人真的過分了,做什麼事情都不提前跟你說一聲,究竟他是秦王,還是你是秦王。”
看到巴清回屋以後,蒙恬就有些按捺不住的壓低聲音對嬴政說道。
“是啊,那麼大的事,他當著百官的麵,問都不問正哥你一聲,就自己做主了。”
蒙毅也是忿忿不平的跟著小聲道。
“你們不必對相邦有如此成見,相邦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大秦能夠強大,何況,我覺得相邦做的也沒錯。”
聽到兄弟倆的話,嬴政眉頭一下子就緊了起來,但他仍然不在意的替呂不韋辯解道。
可是,在嬴政的內心深處,卻是有著重若泰山般的憋屈。
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
老將軍蒙驁,和上將軍麃公同時率兵東出函穀關,把曾經屬於秦國的河外三川,太原,上黨,等等郡縣,成功的收歸於大秦。
收複曾經的失地,本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可嬴政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因為這件事,原本是他想做的,可剛想要下達命令的時候,相邦呂不韋卻已經瞞著他,把事情做了。
呂不韋做的沒錯,但這麼大的事情,他卻在事先沒告訴過自己半個字。
這也就罷了,出征之前,呂不韋還修改了一條秦律。
秦律是關於軍功的,廢掉原先的斬首記功方式,改為以奪地多少來記功。
這是專門針對帶兵的將軍們的記功方式。普通士卒的記功也有變化,除了在戰場上的斬首之功,還多了俘降的功勞。
總之就是讓士卒們不殺降,最好把降卒都弄到秦國來當流民,增加大秦的人口。
這條秦律的修改,嬴政也認同,甚至還很支持。
可也不能操之過急,畢竟在戰場上,士卒拚殺容易產生仇恨,要慢慢的試行這條新律才行。
但呂不韋壓根兒就沒聽他任何意見,直接頒布實施。
嬴政忍了,可很快就出事了。
上將軍麃公在一場戰役中,由於魏國的士卒悍不畏死,明明都敗了,卻不肯投降,哪怕是一些已經被俘虜的士卒,也是拚死反抗。
麃公怕出大事,就下令將兩萬敗而不降的士卒給殺了。
這件事,被呂不韋當著百官的麵說了出來,說麃公違反了新律,甚至要將麃公斬首。
麃公可是為四代秦王征戰過的老將,立下過無數的汗馬功勞,豈能斬了?
而且敵軍敗而不降,也該殺了。
然而呂不韋咬死了麃公違反新律,必須嚴懲,死罪可免,但剝奪了以前所有的爵位賞賜。
任憑嬴政如何求情,呂不韋仍舊是堅持廢除了麃公的爵位,讓其成了一個平民。
這事兒搞的嬴政很鬱悶。
他身為秦王,居然連一個對大秦有大功的老將軍都保不住,反而呂不韋在百官麵前是一呼百應。
母親的做法更是讓嬴政心寒,她毫不猶豫的支持了呂不韋的做法。
憋屈,萬分的憋屈,嬴政甚至覺得在趙國做質子的時候,都沒這麼沒麵子過。
偏偏,他又無法反駁。
胸中的憋悶實在無法釋放,他便找了個借口,帶上蒙恬蒙毅來三裡亭找蘇修了。
或許,隻有蘇修這位大哥,才能排解一下他心中的不快吧。
嗒嗒嗒……
院門外麵馬蹄聲起。
“呦,你們三個小崽子怎麼有空來找我了,冬兒呢?”
隨著院門吱呀一聲推開,蘇修就走了進來,發現隻有秦大正和姬恬姬毅三人,順嘴就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