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拂的雙手雙腳,此時都被鐵鏈鎖著,鐵鏈的另一頭栓在一根深入地下的樁子上。
原本那個光彩照人,嫵媚多姿的美人,這會兒全身都是雜草和臟兮兮的黑汙,由於四肢都被鐵鏈鎖著的緣故,她隻能蜷縮著。
“唔。”
似乎是聽到了動靜,原本雙眼緊閉的紅拂睜開了眼睛,那雙嫵媚的眸中,閃動著冷冽的寒意,然而當她看到蘇修的時候,整個人猛然恍惚了一下,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蘇修怒極反而顯得很平靜,心情複雜的走到紅拂身邊,舉起陌刀砍斷所有的鐵鏈,然後一把抱起了紅拂。
“我是在做夢麼?”
紅拂仍然覺得有些不真實,但看到蘇修,她緊繃的精神和身體都下意識的鬆弛了下來。
隻是,這一放鬆,她虛弱的身體就支撐不住的昏迷了過去。
蘇修一言不發,抱著紅拂徑直又回到了王爺薩爾木的帳篷。
“煮些粟米粥來。”
將紅拂暫時放到了營帳裡的床榻上,蘇修就喊來了吳驚,吩咐道。
“她,她真是狼神侍女啊?”
等到吳驚去煮粥以後,薩爾木才擦著額頭上的冷汗,有些心驚的開口問道。
蘇修沒回答他,而是冷冷的問道:“你們王庭現在還有多少人?”
“啊?”
薩爾木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愕然了一下後,老老實實的答道:“回狼神使者大人,我們的大部分勇士都去攻趙了,隻剩下了保護王庭的五千人馬,再就是在王庭生活的一些老弱婦孺了,大概也有五千人。”
還有一萬人麼?
蘇修聽了之後沉吟了下。
若是能將他們集中起來,剩下的炸藥包和雷管,也足夠用了。
“你先退下吧,等下帶我去見你們的可汗。”
蘇修雖然恨不得現在就將整個王庭炸翻,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照顧紅拂。
薩爾木眼見蘇修並沒有當即大怒,暗暗鬆了一口氣,應了一聲後,慌忙退出了帳篷。
他有些慶幸,慶幸狼神侍女還活著,更慶幸自己沒有參與這件事。
或許,隻要狼神侍女活著,狼神使者就不會再發怒了。
等到薩爾木退出不大一會兒後,吳驚就將熬煮好的粟米粥端了過來。
“盯好薩爾木,彆讓他跑了,另外再通知兄弟們,輪流好好休息。”
蘇修又交代了吳驚一聲道。
“好。”
吳驚看的出來,蘇修這會兒正在壓抑著巨大的憤怒,接下來,肯定還會搞大事,所以他也沒有多問,領命也趕緊退下了。
等吳驚離開以後,蘇修就打了一盆熱水。
這個王爺的帳篷倒是什麼都有,牛糞爐子已經點起來了。
味兒是味兒了點兒,但整個王庭,已經找不出比這裡更好的落腳點了。
把粥暫時放在一邊冷著,蘇修隨即就找了一塊布給紅拂擦拭身上的黑汙。
也不知道她吃了多少苦,除了黑汙,身上還有不少傷,有箭傷,還有鞭痕,看的蘇修心如刀絞。
“我來吧。”
夜蝶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帳篷,看到紅拂現在的模樣,也是眉頭直蹙,而且認識蘇修這麼長時間,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有這種表情。
那種發自骨子裡的心疼,還有拚命壓抑的憤怒,讓她都不禁有些後背發涼。
夜蝶不懂,為什麼蘇修會對紅拂這個連妾暫時都不算的女人,會有這種感情。
男人不都是把女子視作衣服,隨時都可以送人的麼?
他對主人,也會如此麼?
但看到蘇修笨手笨腳給紅拂擦拭身體的模樣,明顯平時就不太會照顧人,想到這裡,夜蝶便忍不住的輕聲開口道。
說著,就要上手搶過蘇修手中的麻布。
“不用你多事!”
蘇修沒把手中的麻布給夜蝶,微微一側頭,衝著夜蝶凶了一句。
他現在十分懊悔,明明知道西域凶險無比,為什麼不在紅拂不告而彆後,第一時間去將她追回來。
當時他隻是一心想要西域的好東西,覺得紅拂身手好,就抱著僥幸的心裡由著她去了。
可身手再好,能敵十人,能敵百人,在千人以上的大軍麵前,也是沒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