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沈夢瑩許諾!
“這是什麼鬼東西?!”
亂糟糟的喊殺聲中,我聽見了妘螭的驚呼。
她顯然已經注意到班尼特的動作了,也看到了遠處飛來的那道光。
以這老妖怪的實力,自然能觀察出這道光裡蘊含的力量有多恐怖,一個真正的神發動的神罰,這種級彆的攻擊已經超出她的理解範圍之外了。
“不能硬擋,否則我們三個都要被這東西化成灰!”
正西方,和妘螭遙遙相對的淩長老扯脖子喊了一聲“趁著還有時間,快,把這些魔衛都撤走,能撤走多少是多少!”
喊這嗓子的同時,他大手一揮,直接將離自己最近的話數百魔衛給卷了出去。
要說這幾個長老反應也都挺快,聽見提醒,都開始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用各種手段把自己身邊的魔衛弄走,他們知道以魔衛的魔體是不可能擋住這種攻擊的,要不乾點什麼,興許就會落個全軍覆沒的風險。
“瞧瞧人家這陣仗,瞧瞧人家這場麵。”
四個長老忙活的時候,我趁著這時間站在申公旁邊感歎“巫被人家取而代之一點都不冤枉,巫殿那幫老家夥得把褲衩子累開線才能使出來的招式,人家一個殘魂輕輕鬆鬆就給你放出來了。”
“給你狂的,老祖宗都敢看不起了?”
申公扭頭瞪了我一眼“你他媽才多大歲數?你剛出生那會兒有本事的大巫都已經死傷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殘兵敗將都能跟域外天魔打個平手,要不是因為這個,天道能趁虛而入鑽了空子?”
“那隻能說我命不好,沒趕上老祖宗最輝煌的時候。”
我眼睛一直盯著戰場正中央,也就是跟申公說這幾句話的功夫,那道從某個不知名空間趕過來的光已然抵達了眾人頭頂正上方。
一個比班尼特高大百倍的金色身影矗立在他身後,那是一尊巨大的神祇,聖光照耀之處,無數嬰兒大小、長著一堆光翼的小天使正一邊飛舞、一邊唱誦著讚歌。
有彆於聖潔的天堂景象,神祇臉上看不見任何感情,有的隻是冷漠,冰冷的目光俯視著腳下芸芸眾生,仿佛在看一群螻蟻。
申公發出一聲冷笑“看吧,天道化身就是天道化身,甭管跟你湊的多近乎,表現的再怎麼平易近人,說到底還是把你當成一隻螞蟻。”
“我覺得我應該能算隻大螞蟻吧,咬他一口他也疼的那種。”
話音落下,神罰之光也緊跟著砸了下來。
剛剛的那場大戰,教廷的高端戰力給魔衛造成了不小的死傷。
而從神罰發動到光芒落下,中間留給妘螭他們的反應很短,短到他們隻來得及將五千多名魔衛轉移走,聖光避無可避時,停留在原地的魔衛依然剩下六千有餘。
當然,這些魔衛不會坐以待斃,在妘螭的命令下,它們將自身本屬同源的魔氣彙聚在一起,操控著它們嘶吼著朝那光芒迎了上去,希望能求得一絲生機。
比起耀眼的神罰之光,這滔天的魔氣也顯得過於暗淡了。
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碰撞,平淡到碰撞時甚至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神罰之光就像沒有似的,接觸到魔氣的時候,竟然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直接穿了過去,魔氣徑直飛向天空,神罰之光卻毫無阻礙的照在這些魔衛身上。
“啊?這就沒了?”
我伸長了脖子往戰場中間望。
這個沒了,真就是物理意義上的沒了,審判之光照在身上的瞬間,停留在原地的六千多名魔衛頃刻間消失,不是灰飛煙滅,是徹徹底底的消失。
而除了它們之外,同樣被聖光籠罩的教廷祭司毫發無傷,連島上的一草一木都沒被受到波及,依然在春夜的寒風中微微搖晃。
“嗯,沒了,這不是物理層麵的攻擊,是規則層麵上的徹底抹殺。”
申公邊說邊搖頭“這就是我們和天道之間的鴻溝,除非你寄神天道,否則這道鴻溝永遠都逾越不了。”
我問申公“那我要是寄神天道,鴻溝逾越不逾越的還有意義麼?”
申公沒吭聲,因為這個問題本身就沒什麼意義,但剛剛還在眼前的那些魔修確實徹徹底底的消失了,連帶著它們在世間存在過的痕跡一起,被徹徹底底抹去。
“哎……我就隻能做到這兒了。”
輕輕歎了口氣,班尼特身後的神祇光影慢慢消散“審判之杖中殘存的神力被我一擊消耗乾淨,也榨乾了我最後一絲精力,剩下的就隻能交給你們了。”
一場大戰過後,教廷雙方還殘存著一些人,班尼特這話是對他們說的。
他說話的同時,手中審判之杖光芒漸漸暗淡,就像被風霜摧殘了萬年,變成了岩石般的色澤,一道道裂痕也開始在表麵浮現。
隻能說的演的夠到位,不管是羅馬還是東正,看到教皇一擊之下殺了這麼多魔物,也都明白他不可能再有多餘的力氣跟自己共同戰鬥了。
唯一不信這個說辭的是索菲亞。
已經徹底力竭的她,在身邊兩位聖女的攙扶下,再次轉頭看向我所在的方位。
“媽的,教廷裡竟然有上古神物,你們的神這是壞了規矩!”
我不好意思跟她對視,乾脆扯著嗓子一邊喊,一邊朝妘螭飛去“妘螭長老,我來助你一臂之力,這教皇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快趁著這個機會滅了他們!”
不需要我打招呼,申公和幻姬很默契的動了起來,飛向先前選好的目標。
我們身後那三十幾個鬼差也跟著動了,飛向天心島那些執事所在的方位。
魔衛們沒有腦子,隻要滅了他們,這幫怪物就任人宰割了。
“多……多謝大人出手相助。”
還沒從損失這麼多人手的震驚中反應過來,聽見我的喊聲,妘螭這才心不在焉的回應了一句。
她現在這狀態完全可以用欲哭無淚來形容,我不知道天心島規矩是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被一擊滅掉一半的人手,她作為這次行動的領頭人下場絕對好不了。
不過往後的事兒,對她已經沒有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