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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書院鎮到檀香書院,十餘輛牛車,浩浩蕩蕩而來,一路吸引了眾多的目光。這些牛車式樣基本都一樣,雖然看起來不奢華,十分樸實,但其式樣,以及上麵的雕飾等,卻暗藏乾坤,絕不是表麵那般簡單。
況且,拉車的又是十分罕見的青牛,想不引人注目都難。
青牛,不是水牛。
若是長有“板角”的青牛,即是眉心處,長有一根衝天牛角,就為上古瑞獸,其名為“兕”。
何為兕?
逢天下盛,而現世出!
即是說,隻有天下即將興盛,瑞獸兕才會出來現世。
眾人看到牛車停在書院前,並不意外,若是不停在書院前,反而會讓人意外。
自今日始,大宋天下會有多少的讀書人,瘋狂朝書院湧來?
這可是讀儘便可為聖賢的二十七書山!
天下皆為之瘋狂。
隻不過,來得如此快,倒是讓他們有些意外。
看其牛車,想其身份,必定不簡單,或許是檀香郡中的達官貴人,又或是哪一家書香門第。
這時書院門前四周,有不少好熱鬨的學子或百姓,對著牛車指指點點。一些頗有見識的學子,看到對方的服飾時微愣了一下,因為明顯不是大宋天下的服飾。
“他們的穿著打扮,不像是我大宋之人。”有學子詫異道,“難道是從其他境而來?”
“看起來的確不像。”
另有學子點頭。
“看起來,像是中土的服飾。”有士子蹙著眉頭認真回想著什麼,接著頗為驚訝道“這是中土聖書院的服飾!他們,有可能是中土聖書院的弟子。”
“中土聖書院的弟子?”
“不是吧?”
四周的學子皆有些驚訝起來。
雖然說,每隔數年或十數年,便有中土聖書院的弟子,遊曆大宋天下,甚至都前往曾經的檀香書院,瞻仰一下遺跡。但是,對於大宋天下的讀書人來說,很難能親自遇上,幾乎都是聽說。
中土是這個世界,最為繁榮之地,乃是天地的中心。
燕雲隻是東方邊陲的一個小地方而已。
所以中土高高在上。
而聖書院,不僅是中土的第一書院,還是整個天地的第一書院,是所有讀書人心中的聖地。
所以聖書院的弟子,自然是天下讀書人羨慕的對象。
身份地位自動尊貴一級。
當眾人聽說,眼前的書生們,乃是聖書院的弟子後,都有些震驚起來。不少人投來或是羨慕,或是好奇,或是平靜,或是不解等等目光。
“真是聖書院的弟子?”有士子詫異起來,道“奇怪了,他們跑到我檀香書院來乾什麼?難道像以前那些聖書院弟子那樣,是來懷古?”
“他們身上的衣服,錯不了。”
“除了懷古,我大宋天下,還有什麼東西能夠拿得出手?
“聽說,聖書院弟子遊曆天下,皆有大儒坐鎮,那位頭發蒼白的老者,難道就是大儒?”
“應該吧。”
在四周的學子百姓指指點點,或者暗中討論時,牛車上走下來的聖書院弟子,立即被門前的君行碑所吸引。但是,並不是所有的弟子,都能看到“天”,看到“君子”。
不過他們基本上,都被君子碑的書法所驚豔。
“這書法不簡單。”
一名青年審視道,目光就投向他處。
“何止是不簡單,簡直就是驚天動地,讓人無法形容。”
一名中年弟子則頗為震驚道,他看到君行碑上的字體,變化萬千,讓人驚歎不已,“這至少為書之國士所書。”
“這字跡的確驚人。”
另有青年點頭。
“驚人?有嗎?我看著,還行呀。”有青年意外道,雖然為學士,但是對書法沒有什麼造詣。
“字醜的人不要說話。”
有人道。
“好吧。”
那青年聳了一下肩。
在老師的數十弟子中,他的字算是最醜的,主要是懶,能不動手就絕不動手,就連讀書都由仆從來讀,自己則躺在榻上聽。
但他的天賦,卻是十分不錯。
不過二十三歲,就已經為五品學士。
而且,一路遊曆而來,隱隱有了破境的跡象,或許回到書院就能成為四品學士。
再苦讀三年,就有可能為大學士。
即使在聖書院裡,能夠在三十歲前成為大學士,亦算是年輕有為的俊才。
“諸位,在下王觀,乃從中土而來……”
此刻他上前三步,對著四周的學子行禮,大概介紹一下己方,便遞上拜帖。不過,他雖然說出自己是聖書院,但並沒有具體介紹,特彆是老師的名字。
因為老師的名氣實在是太大了。
聖書院三大至高大賢之一,皆是有可能成為半聖的存在。而且,莫說是老師是大賢,就連大師兄都是大賢……
大賢對於大宋天下來說,與半聖並沒有多少區彆。
“果然是聖書院的弟子。”
“不愧是聖書院的弟子,看其風采,果然不凡,一個個氣宇軒昂……”
“聖書院的弟子,果然不凡啊。”
四周的學子皆驚歎起來。
而在此時,四周的學子並沒有接下拜帖,因為他們覺得自己沒有資格,便有學子道“稍等”,就立即跑出書院。畢竟是聖書院的弟子,又有大儒親自帶隊,起碼需要是書院管事一級。
即使寧鬆等準大儒,親自出來相迎。
不過片刻間,寧鬆等準大儒便匆匆走出來,七公主亦在其中。
眾人見過禮,寧鬆就接下拜帖,將他們請進去,但是發現有幾人,卻一直沉醉在君行碑中,竟然無法自拔。特彆是那名儒服老者,眼裡隻剩下君行碑……
“大師兄?五師兄?七師兄?”
王觀小聲叫了一聲,畢竟人家連府主出來後,大師兄等人連看都不看一眼。
這就太過無禮了。
此刻,寧鬆等人有些詫異看向君行碑,並沒有發現什麼。安先生的字,的確很好,造詣很高,但是沒有必要這樣啊。
這讓幾位準大儒,頗有些不滿了。
即使是從聖書院而來,亦不能如此無禮啊?不管怎麼說,他們都代表著檀香書院,代表著安先生……
安先生乃是大賢!
不是大儒。
“諸位,十分不好意思,我大師兄、五師兄和七師兄等人,十分鐘愛書法,此刻看到貴院所立的君行碑,驚為天人,便有些走不動了,還請見諒。”
王觀尷尬一笑道。
“無妨無妨。”
寧鬆道。
“大師兄?”
此刻,另有弟子低聲叫著,沒有將大師兄叫醒,反而將七師兄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