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看看這條裙子好不好看?”陳慧芳指著一條純白色小禮裙悉心詢問。
聲音輕柔又和緩,簡直是夢寐以求的好伯母。
可誰能想到,她把女主打扮得漂漂亮亮,是為了將人送給一個年紀足以當她爹的老男人。
宋辭音飛快掃了一眼裙子,眼睫微顫,“大伯母……這條裙子有點太短了。”
陳慧芳還沒說話,一旁的造型師先開了口,“宋小姐,這條可是M家今年的最新款,整個京城也就隻有不到3件……”
是又如何?
她從前的衣服都是蘇州的繡娘一針一線縫出來的,全大盛隻此一件。
宋辭音不為所動。
“顏色是定染的,不是普通的白色,特彆襯膚色。這哪裡短了?很合適的呀,這個長度最顯腿長了。您穿上一定會像茉莉花一樣。”
聽到茉莉花,宋辭音就覺得牙疼。
原書裡花了大量的篇幅描寫一身白裙的女主是多麼清純動人,在場的男士無不為這唯一純白的茉莉花而心生憐惜。
柏清衍更是最愛女主穿白裙,他撕裂的白裙子恐怕都夠掛一櫃子的。
不,不行,這白裙,今天無論如何是穿不得。
思及此,宋辭音小幅度搖著頭,也不反駁,咬了咬唇看向大伯母。
陳慧芳對她耐心有限,可偏偏在外人麵前總要維持疼愛小侄女的人設,隻好笑著說:“我們家音音臉皮薄,不想穿就不穿,你想穿什麼自己挑。”
宋辭音順勢從衣架上選出一條布料最多的墨綠色長裙,裙長到腳踝,遮得嚴嚴實實。
陳慧芳皺了下眉,她可是特意打聽過,那位小柏總最喜歡純情可人的少女,今天也是想按照這個方向打扮宋辭音,可是……
她眼睛上下晃了一圈,忽然間發現,今天的宋辭音似乎有些不一樣,她這侄女總是含胸駝背,瑟瑟縮縮,模樣雖生得不錯,瞧著總有些上不得台麵。
今天難得挺直了腰杆,頭還是低著,聲音也小得蚊子哼似的,卻顯得有氣質了許多。
這條墨綠色的長裙是少女很難穿出風情的款式,可她皮膚白,身段也好,竟意外地合適。
胸前的盤扣間露出一小塊雪白細膩的肌膚,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讓人疑心是否會觸手生溫。
陳慧芳的目光在那處停留了片刻,露出笑容來。
也好,扣子係到最上麵,才更讓人好奇底下的風景。
“吾家有女初長成,我們家音音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宋辭音垂下頭,笑容羞澀,“大姐姐比我漂亮多啦。”
一提到自家大女兒,陳慧芳的表情霎時真實起來,“那個不孝女!這麼重要的日子也不知道回來,非說最近樂團演出排得太緊,抽不開身,咱們這家裡還真要出個音樂家了。”
鄭蘭樂嗬嗬地接話,“大小姐那可是在金色大廳都演出過的,誰聽了不誇一句有出息。有這麼好的女兒,夫人才是真的有福氣。”
“我寧可她沒出息,天天陪在我身邊才好。”陳慧芳眼角眉梢都透著歡喜,“野丫頭,天天滿世界的跑,心都跑野了……”
宋辭音是在父母親的愛裡長大的,自然輕易就分辨出來,她的話語裡都是抱怨,可那三分嗔怒,七分縱容的語氣,才是母親對子女最真心的關愛。
一想到這,她的心中莫名酸楚了一瞬。
她很確定,這不是她的情感,她對這位佛口蛇心的大伯母沒有任何感情,又怎會為她難過。
大概是原身殘留的一點情緒吧……
原著裡,女主對這位身邊唯一的女性長輩一直抱有滿腔孺慕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