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挲了一下盒子,出於微妙的好奇,宋辭音解開了絲帶。
不知道這個沒品的家夥會送什麼。
香檳色的絲帶散開,露出了裡麵的物件。
宋辭音神情微頓,眸心的驚訝一掠而過。
——竟然是支白玉簪子。
玉質潔白瑩潤,算不得頂尖,勝在雕刻技藝高超,立體鏤雕的蘭花花葉交錯,花瓣薄如蟬翼,片片翻卷,葉片玲瓏有致,靈動秀美,簪子旁還配了一頁鑒定證書。
略過價簽處的一串零,宋辭音在介紹語中發現它是一支來自古老王朝的簪子。
調動起腦海中的曆史知識,她猛然間意識到,它已經將近七百歲了。
唇邊綻出輕淺的笑意,它和她一樣,都是這個時代的老物件。
行吧。
穆予昭姑且還算有些品味。
不過他的東西自然是不能收的,更何況還是簪子這麼曖昧的禮物,實在與理不合,回學校塞他抽屜裡了事。
重新係好絲帶,宋辭音正要起身,葉有儀走了進來。
“剛剛聽到廣播說快要公布比賽結果了,快回去吧。”
“好哦。”
兩人一起往回走。
走出亭子的那一刹,宋辭音腳步停住,往灌木叢處看了一圈,風平浪靜,沒有任何異樣。
葉有儀:“怎麼了?”
宋辭音搖搖頭,“沒什麼,可能是錯覺吧。”
兩個女生的身影漸行漸遠,直到再也看不見了,灌木叢後發出極細微的聲響,一個人影從中繞出來。
他的喉結上下輕滾,濃墨般的鳳眸裡翻湧著晦暗不明的情緒。
於音音而言,這是個再好不過的時代,她會有新的人生,新的朋友,她可以不受拘束暢快地活著,亦可以自由選擇未來要與誰共度餘生,而非所謂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想起剛剛那抹發自真心的笑容,謝詣垂了垂長長的睫毛,掩去眼中黯然。
草木陰翳,他慢慢低下了頭,一種深藏的無力感緩慢卻沉重地壓上了他的脊梁。
……
葉有儀瞥了好幾眼宋辭音手裡的盒子,隱隱約約覺得有點礙眼。
在尊重朋友**和寧可錯殺不可放過之間隻糾結了一秒,她出聲問道:“這是?”
宋辭音:“剛剛穆予昭送的,說提前祝我拿第一名。
她不想讓葉有儀誤會,解釋說:“我還沒來得及還給他,他人就跑了,我準備回學校塞到他抽屜裡。”
葉有儀瞳孔驀地睜大了。
靠!好有心機一男的。
竟然偷偷摸摸送禮物!
她猛猛點頭,“是該還給他,穆家的東西不能隨便拿,他們家都是……奸商,付出一就要得到十。”
脫去曾經少年慕艾的濾鏡後,她深覺穆予昭也不過如此。
一想到他天天就愛玩些危險的東西,也不怎麼學習,雖然有一堆雜七雜八的證書,但音音又不喜歡這些,這以後都沒有共同話題的怎麼行!
要配她……
葉有儀偏頭看向身側人精致的側臉,腦中靈光一閃,最起碼也得是小舅舅那樣成熟穩重、情緒穩定的人吧。
分開前,葉有儀輕輕扯了一把身側人的手腕,“我已經定好菜式了,不管結果怎麼樣,周末都去吃魚。”
宋辭音眼睫微顫,心口像融化的熱巧克力一樣層層塌陷,眉眼抑製不住地彎起。
“好。”
一直到回B區,她仍舊保持著相當不錯的情緒。
一個書法組的選手拖長了聲調,“宋同學看起來很高興啊,一定是很自信能拿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