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最忌諱的便是現身人前,如今唐青不單單是暴露於人前,可以說是一絲不掛了。
王管家笑嗬嗬道:“走錯了?老夫看來恐怕是不儘然吧?說吧,來杜府所謂何事?”
唐青心中泛起一絲恐懼,這王管家看似慈眉善目,可言語之中透露出來的冷意作為刺客的自己又怎會覺察不出。
想到這,唐青把心一橫,嘴巴一動就想咬碎藏在牙齒中的毒藥。
王管家眼疾手快,瞬間捏住唐青的下巴,手指微微一動,隻聽“喀吧”一聲,唐青的下頜便被王管家卸下。
“想在我麵前做些上不得台麵的小動作,你當老夫是擺設不成?”
王管家眼眸微眯:“帶下去,我要知道他究竟是為何而來!”
“喏!”
……
“雲大哥,已經三天了,他們該不會早就已經出了雲州吧?”
“不會的,據雲州兄弟傳來的消息,他們於三日前入城,至今還未出城!耐心點等著吧!”斜靠在樹杈上的雲烈閉著眼睛似乎是在養神!
“也不知道那陳行究竟是何方神聖,竟能讓閣主派雲大哥親自出手,為他掃清路障!”一名殺手心生不滿道。
“我看你們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連殺手最基本的準則都忘得一乾二淨,甚至都敢非議閣主決定的事情了!”雲烈突然睜開眼,如猛虎下山般死死盯著眼前幾人。
“屬下不敢!”
一行人連忙單膝跪地,臉色蒼白地解釋。
“記住,一天是殺手,一輩子都是殺手,無論文殊閣現在的身份是什麼,我們始終是群見不得光的人,收錢辦事,天經地義!做好自己的本分,其他不該問的彆問!”
“喏!”
說罷,雲烈不再理會眾人,繼續斜靠在樹乾上閉目養神。
……
“還未來嗎?”崔三爺憂心忡忡地看著前來彙報的管家,甚至都沒讓他開口,自己似乎已經猜到結果。
老管家點了點頭,確認了崔三爺所言。
“以我大哥的辦事效率,不該如此之慢,況且豫州城與山桑縣距離並不遠,按日子算算,也該到了,難道是大哥那邊出了什麼事?”
“以崔家在豫州的勢力,老奴想不到還有誰敢對大老爺下手!或許是有事耽誤了!”
“不!”崔三爺猶豫再三還是對著老仆道:“不能等了,將陳行的消息立刻傳給他們!讓他們今夜動手!”
老管家臉色一變勸阻道:“三爺,若是聯絡他們,可真就沒法回頭了!”
崔三爺頹然地坐在太師椅上道:“陳行這幾日看似整日往群芳苑跑,實則是在偷偷調查李常山滅門一案,呂家的那兩個蠢貨,還以為能拉攏陳行,殊不知人家在等一個時機!”
頓了頓,崔三爺解釋道:“如今豫州那邊杳無音信,若是再讓陳行查下去,屆時,無論是賑災糧還是李常山一案,很快便都會查到我等的頭上,以陳行現如今身邊的實力,想要拿下一個破敗的山桑縣還是綽綽有餘的,隻能先發製人!”
“可對方畢竟是涼國公府的小公爺,若是真死在山桑縣,恐怕……”
老管家的話並未說完,可那意思卻是再明顯不過,若是陳行死在山桑縣,到時候陳世忠可是會發瘋的。
崔三爺冷哼道:“我也不想,本打算仗著豫州州軍以及世家的勢力能令陳行知難而退,可如今傳去豫州的消息石沉大海,為求自保,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再者說,動手的又不是我等,而是外邦蠻夷,與我們有什麼關係!”
“老奴明白了!”
……
“少爺,自從那日去群芳苑赴宴之後,一連幾天你都往群芳苑跑,還天天這麼晚才回去,你身體吃得消嗎?”小伍撇著嘴道。
“小伍,你是不是最近更年期?哪兒來那麼多牢騷?陶大哥還沒喊累,你倒是先嚎上了!”
“小公爺,此事與陶某無關,陶某可從未進過雙雪的閨房。”
陶牧聞言連忙撇清關係,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我之所以不會累,那是因為我從沒有進過群芳苑哪個姑娘的閨房。
至於每回都獨自進入雙雪閨房的陳行,他就不知道了!
“陶大哥,你怎的也和小伍學壞了?”陳行嫌棄的白了一眼小伍。
就在此時“咻咻”兩聲破空聲響起,陶牧與小伍第一時間抽刀擊落飛來的暗器,小伍更是下意識將陳行護在身後,凝神戒備著四周。
原本空無一人的街道兩側屋簷上突然多出數道黑衣人的身影,有幾名黑衣人漠然地出現在他們前方。
而看著瞬間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黑衣人陶牧等人似乎並未覺著意外,與其說是意料之中,不如說陳行他們為的就是引蛇出洞。
“什麼人?竟敢深夜刺殺大商爵位繼承人!”
陶牧等人麵對數十名殺手未曾有一絲恐懼,見對方不說話,仿佛是在等待什麼人的命令。
陶牧見狀再次開口:“讓陶某猜猜看,如此訓練有素,又閉口不言,想必是訓練許久的死士,在我看來,殺手的話總是要多些的,也罷,既然知道你們是死士肯定也問不出什麼了,不過我還是要象征性的問一句,諸位是打算自裁呢?還是隨我們天鷹衛回縣衙問話?”
黑衣人中沒有一人回話,隻是眼神冷冰冰的緊盯著陶牧等人不放。
見這些人仍是毫無反應,陶牧冷聲道:“看樣子是聽不懂人話,既然如此,隻能靠它來問話了!不必緊張,我的刀……很快的!”
話語剛落,陶牧的身形在眾人眼中瞬間消失,然而同時對麵一個黑衣人卻不可置信的用手捂著自己的脖子發出“嘶嘶嘶”的聲音,好似在說著什麼。
同伴扭頭看去卻見那名黑衣人捂著脖頸的指縫中正緩緩流出一股鮮紅的血液。
幾人回頭再看,眼前哪兒還有陶牧的身影,其餘黑衣人驚恐地四下尋找之時卻見不遠處的陶牧正狀若惡鬼般獰笑道:“我都說了,不必緊張,我的刀很快的!”
餘下的黑衣人相互對視一眼便衝著陶牧襲殺而去,反觀陶牧他的身影快如鬼魅,他的刀廝殺如風,頃刻間便解決了幾人。
陶牧明知是死士那便沒有留下活口的必要,這一類人和他們天鷹衛可是打了太多的交道,陶牧太清楚這類死士是如何培養出來的。
死士通常都是從小或拐賣,或偷盜而來,特意培養其練武,卻並不教其斷文識字,待學有所成之時便會在其口中藏有毒藥,謹防被抓住時泄露機密。
就在陶牧動手的瞬間,兩旁屋簷上的黑衣人也殺向了陳行。
跟在陳行身邊的天鷹衛與玄甲軍立刻抽出佩刀迎了上去,瞬間兩方人馬戰成一團,彼此間相互搏殺,出手絲毫不留餘地,隻求以最少的力氣殺最多的人!
奈何對方有備而來,人數差距太大,即便陳行等人是故意在引對方入套,也沒想到對方一下子來了近五十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