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行說這話時,右手已悄悄伸入懷中,握緊了槍把。
早在來之時他就做好了準備,防的就是對方耍無賴這一手。
本以為要等到進入賭坊之後才會用到,沒想到自己等人連門都沒進去,就碰上這麼個不知死活的傻缺!
夏??麵色陰沉:“我說……”
沒等夏??把話說完,隻聽“砰”的一聲巨響,宛如晴天打雷,令人心膽俱寒!
等人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夏??已經摔倒在地,捂著左腿,嘴裡發出慘叫的同時,血紅的雙眼,死死盯著陳行。
反觀看陳行,一臉狠戾之相,手中的燧發槍還在冒著絲絲白煙。
“是什麼讓你覺著我的脾氣很好?我今日剛殺了兩個人,還是當著東州孔氏家主孔青書的麵殺了他的兩個學生,算上你,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也不少!不僅如此,小爺我還當著女帝的麵抽了他一巴掌,那老家夥一聲沒吭,如今我還好好地站在你麵前同你說話!你卻說不接待我?你怎麼敢的啊?來,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組織下語言!”
夏??聞言心中一沉,但還是咬著牙,死盯著陳行寒聲道:“陳行,你罔顧大商律法,草菅人命,我今日若是不死,定要去宣武門前告禦狀,如此視人命如草芥的行徑,便是國公之子,陛下也饒你不得!”
“怎麼?威脅我?還是你覺著就光憑這三言兩語就想嚇退我?你當我是雛兒?第一天出來混的?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彆擱這演聊齋了,我說了,老老實實的把人給我交出來,賭債一分不少,我替她娘倆還了,若你非要不見棺材不落淚,我今天說不得也得當回佛祖,將你給物理超度了!”
陳行一邊冷笑著,一邊再次裝填好手中的燧發槍。
而這一次槍口所指的位置,換成了夏??的腦門!
秦若瀾不是不想阻止陳行,而是在她聽到許梓軒的話以及見到先前護衛果決狠辣的一幕時,讓她覺得這間意滿坊並非是尋常的賭坊,與其嗬斥陳行,倒不如將他作為誘餌,任由他攪個天翻地覆,坐等那幕後之人上鉤!
看到這有人定然會說秦若瀾冰冷無情,可實際上,很多時候,作為帝王,她要考慮的不僅僅是兒女情長。
其次,陳行爹是誰?不用再說了吧?
“今日這意滿坊好熱鬨啊!”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之際,一道渾厚的中年男子的嗓音響起,打破了緊張的氛圍。
眾人下意識朝著聲源的方向看去。
隻見坊內一位五官俊朗,一副成功人士模樣的男人,閒庭信步地走了出來。
僅是瞬間,秦若瀾便將自己藏入龍騎營人群之中,陶牧則是第一時間將身形隱遁於暗處。
夏??見著這名男子走出,立刻像是找到救星一般哭喪道:“王爺,你可要替我們這些普通百姓做主啊!”
“王爺?”陳行一愣,隨即皺眉道:“不知是哪位王爺?”
“我乃先帝三皇兄,如今當朝女帝的皇伯,晉王!”男子傲然道。
“哦!”
陳行不鹹不淡地應了聲。
晉王一愣:“你不認識我?”
“我乾嘛要認識你?”
“哈哈,有趣,有趣得很!”
晉王開懷大笑,好似頭一次聽到這話一般,手中折扇輕合,一指陳行道:“便是你爹陳世忠見著本王,也得恭恭敬敬地行個禮,你這小子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我爹是我爹,我是我!”
陳行這會兒沒心思理會這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冷聲道:“我這會兒有很急的事兒要處理,還請晉王莫要插手!”
晉王被這話噎得一口氣沒喘上來,眸底閃過一絲無奈。
陳行最怕的便是有人過來攀交情,所以提前將晉王的話給堵死:“若是晉王覺著自己身份高貴,誰見著你都要禮讓三分,不妨此間事了,隨我去西邊玄甲軍走上一遭,如何?”
西邊的玄甲軍,能去嗎?
能,但前提是你跟陳家人沒仇!
否則的話,建議還是能不去就不要去的好!
當聽到他說自己是晉王的時候,陳行就覺著這名字有些耳熟,思來想去才想起來,這傻逼不就是京兆府府丞秦宇軒那個死胖子的靠山嘛!
一想到那日秦宇軒對李清雪動手動腳,心裡的怒氣更是上漲三分,自然也就不會給他好臉色,一個閒散王爺而已,算個屁!
“放肆!晉王……”
“砰”
晉王身側的護衛剛要出言嗬斥,卻被這突如其來的驚雷之聲嚇住。
護衛膽怯地看了一眼陳行,沒想到這愣頭青壓根沒把晉王當回事。
“什麼阿貓阿狗也敢衝我狺狺狂吠!”陳行不屑道。
晉王護衛聽到這話,氣得臉色通紅,但也不敢上前,隻因那聲巨響太過駭人了!
而秦若瀾在人群中看到這一幕都替晉王捏了把冷汗,沒想到陳行竟膽大包天至此,敢朝著晉王使用燧發槍。
陳行不傻,知道什麼事兒能做,什麼事兒不能做,這一槍隻是警告,也是存了恐嚇的意味在裡麵,並沒有真想對晉王怎麼樣!
殺王爺?失心瘋犯了吧!便是閒散王爺,那也是龍子龍孫,不是旁人可以殺的。
若真要殺了晉王,今夜這事兒恐怕就不會善了了!
當然,若是陳世忠造反的話,那就兩說了!
到了那個時候,什麼王爺、王妃、皇子、世子之流,甚至比不上一個上陣殺敵的士卒來的重要。
尤其對於這個身體中的“陳行”而言,什麼女帝、王爺之類的,都是浮雲。
可曾聽聞,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從華夏穿越而來的陳行,骨子裡帶著王候將相寧有種乎的豪氣。
這無關身份,而是在泱泱華夏五千年的曆史中,這種例子,比比皆是!
更何況他又是現代人,本就不似古代人那般對皇權有著天生的敬畏之心,再加上如今是手握三十萬玄甲軍的權臣之子,一個閒散王爺而已,自己還真沒有放在眼裡!
看著地麵拇指大小的深坑,晉王先是一愣,隨即雙腿有些打顫:“你……你……你想做甚?”
陳行沒有理會晉王,而是麵沉似水,一腳踏在夏??那條受傷的左腿上,惡狠狠道:“我沒空和你在這墨跡,最後問你一遍,人在哪兒?我隻數三個數,說,能活!不說,就死!”
“啊啊……”
燧發槍造成的鑽心疼痛,可不是箭傷可以比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