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的這一手除了陳行外,其餘人都未察覺。
陳行眉頭微皺,心中頓時拉響了警報。
於是借著喝酒的機會低聲道:“這家客棧不對勁!”
幾人麵色一變,剛想出聲,立刻就被陳行製止!
“彆動,不然打草驚蛇就不好了!”
“小公爺何以見得?”王勉沉聲道。
“先前那小廝饒過我腳的那一下不是普通人該有的反應,至少也該踉蹌或是驚呼著跳開才對,可他卻輕描淡寫的避了過去!”
“那怎麼辦?我們是將計就計?還是先發製人?”小伍壓低聲音問道。
“將計就計吧,看看他們到底是衝什麼來的,究竟是黑店,還是衝著副統領來的!”
王勉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倒出一枚丹藥吞入喉嚨,隨即將玉瓶不著痕跡地遞給幾人,接著毫不在意的端起酒碗喝了下去。
“其他人怎麼辦?”顧白低聲道。
“還能怎麼辦?看著辦唄,既然都試過毒了,想來不會是下毒,其他的就不用擔心了,我們人手眾多難不成還怕被他們給吃了?”陳行無所謂的笑道。
隨著時間流逝,顧白瞧著即將燃儘的線香納悶道:“都快一炷香了,他們怎麼還不動手?”
陳行也是頗為鬱悶,難不成是自己多心了?
王勉則是眯起眼睛,沉聲道:“屬下瞧著他們倒像是在等人!”
幾人這才恍然大悟,自己這麼多人,除了小廝之外算上未露麵的掌櫃與廚子撐死了才三個人,自己這邊七七八八加起來少說也有二十人,還都是好手!
對方多等些人手也是合理的!
若不是不想驚動南道郡的那群傻逼,陳行恨不得將趙勤這支玄甲軍全都帶上才好!
誰讓自己膽小怕死呢!
這時,一名大腹便便的男子笑眯眯地從樓上走了下來,對著陳行等人拱手道:“今日貴客臨門,小店蓬蓽生輝啊!”
“掌櫃的客氣了!隻要招呼好,銀錢不是問題!”陳行似笑非笑的答道。
“公子爺豪邁,小人自然也不會小氣,去,將我屋後珍藏的花雕取出來,送與諸位貴人品嘗!”
小廝故作為難道:“掌櫃的,那可是您珍藏了快十年的上好花雕,您都舍不得……”
“多嘴!”
掌櫃佯裝生氣:“讓你去就去,給諸位貴人品嘗那是再適合不過了!”
陳行也不戳穿,反而是輕笑道:“如此,在下多謝掌櫃的美意了!銀錢自是少不了!”
“不用錢,不用錢!”掌櫃的賠笑道。
就在小廝心疼的將花雕取來,為眾人斟滿後才將酒壇放在櫃台上,心有不甘的返回屋去,仿佛這花雕給他們喝是浪費一般!
端起酒碗,陳行站起身對著掌櫃道:“這第一杯敬掌櫃的豪爽!”
掌櫃的拱了拱手,也順勢端起自己的酒碗飲了下去。
接著陳行來到櫃台又倒了一碗,本想著給其餘弟兄們提個醒,可又怕被操之過急,被對方瞧出破綻,故而徑直走向窗邊的漢子笑道:“第二杯敬這位兄台,相逢即是有緣,你我二人也算是有了一麵之緣了!”
說著又一口灌了下去,可漢子剛舉起酒碗,陳行卻突然奪過漢子的筷子道:“酒喝多了,得吃菜,兄台介意否?”
漢子搖了搖頭,畢竟菜錢都是人家付的,吃自己兩口也算不得什麼!
借著夾菜的空蕩,陳行突然低聲道:“兄弟,聽我一句勸,想要活命就趕緊走,遲了,你可就走不了了!”
說完,吃了口菜,不顧漢子的反應便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學著電視劇裡演戲般大喊一聲:“掌櫃的好酒啊!”
小伍撇了撇嘴:“你喝得出來嗎?”
陳行瞪了他一眼,扭頭笑道:“掌櫃的,這酒不知值多少錢啊?”
王勉與顧白等人已經蓄勢待發,隻等對方現身!
突然,屋頂上傳來一陣細微的響聲,王勉耳朵微微一動,語氣一沉,低聲道:“來了!”
掌櫃輕笑一聲,拉長了語調,表情玩味兒道:“這酒嘛,說值錢也值錢,說不值錢,也不值錢,就要看拿什麼來換了!”
陳行豈會不知,可下意識還想看漢子走了沒,結果沒想人直接喝趴下了。
暗歎一聲都是命,罷了,若是一會兒能騰出手,護著他些便是。
想到這,陳行也就毫無顧忌地順著掌櫃的話笑著道:“若是拿涼國公府小公爺的項上人頭來換呢?”
掌櫃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道:“那就價值千金了!”
而聽到這話的一眾玄甲軍與天鷹衛表情一凜,若是這會兒還不知道出事兒了,他們也是夠蠢的了。
可剛想拔刀的時候,一陣頭重腳輕,身子就軟倒著跌在地上。
有還勉強算是清醒的,掙紮著想要從懷中掏出瓷瓶,可還沒動兩下也是躺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嘖嘖嘖,就這種貨色也能當上天鷹衛?一代不如一代了!”
掌櫃轉動著手上的玉扳指,言語間滿是不屑。
不知何時,小廝提著長刀從外麵走了進來,隨手將大門給關上,整個大堂就剩下掌櫃、小廝、漢子以及陳行一眾人。
此時樓上房門打開,陳行等人尋聲望去,隻見一名頭戴鬥笠蒙著麵的人率先走了出來,緊隨其後還跟著七八個手持利刃的蒙麵人。
鬥笠男子拍了拍手稱讚道:“不愧是天鷹衛的掌旗王勉,光是這份崩於泰山而麵不改色的沉穩便是在下學不來的!”
陳行表情有些古怪:“來找你的?你仇家?”
王勉則是臉色一僵:他想過千萬種可能,可唯一沒想到的是這人竟是奔著自己來的!
“卑職若說我不認識他,小公爺信嗎?”王勉苦笑道。
“人家都點名道姓地找上門來了,你覺著我信嗎?”陳行撇了撇嘴。
“不用猜了,我是來找小公爺你的!”鬥笠男子指了指陳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