邙山最高峰,首陽山,鏊子山頂。
一行人踏出了青銅大門,踏上了堅實的土地,一顆忐忑的心終於實實在在地落了下來。
霍哲回望秘境,青銅大門好似怪獸張開的巨口,幽深恐怖,等著獵物自投羅網,供其吞噬。
嗡!
光幕一閃而逝,仿佛被無形的大手抹去,露出了陰沉沉的夜空。
山間陰霧彌漫,風聲嗚咽,淒厲而恐怖;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潮濕腐朽、死亡的味道。
霍哲恍若隔世。
秘境之行,仿佛隻是一場險象環生、光怪陸離的夢境,此刻終於夢醒。
”“咕咪!咕咪!”
夜空中傳來夜梟陰森淒涼的叫聲。
霍哲頭發直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才想起,夜之邙山,也不是善地所在。
白起下令就地紮營,久違的篝火熊熊燃起。跳躍的火光,閃映著一張張堅毅的笑臉。
經曆了秘境之中的太多生死,秦軍士兵們處於邙山攝人心魄的陰森鬼蜮之中,泰然自若。營地的濃鬱血氣之中,夾雜著一股股衝天煞氣。
邙山的魑魅魍魎,隱藏在四周的黑霧之中,嘰嘰咕咕、咕咕唧唧,盯著篝火旁的可口血食,垂涎三尺,卻又忌憚著那衝天的煞氣……
一縷金光落在鏊子山頂,然後把光明迅速渲染開去。
霍哲雙手攏成喇叭,吼了起來,“回家嘍!”
士兵們也跟著大聲嘶吼,將回家的渴望吼個淋漓儘致。
“回~家~嘍~”
山穀轟然回響,驚起漫山飛鳥,震散漫天陰霧。
邙山陽氣升騰,生機盎然。
……
旭日初升,古老的朱雀門前,染上了一抹淡淡的金黃。
人流絡繹不絕的官道邊上,呂柔靜靜地站著。她的眼眸清亮如水,透著淡淡的期待與緊張。
她身著淡藍色的長裙,裙擺隨著微風輕輕飄動,如同仙子下凡。她手中拿著幾枝從道邊采摘的鮮花,花瓣上還掛著清晨的露珠,晶瑩剔透。
呂柔眼神順著延伸的官道,望向官道的儘頭。
自從在她的父親呂不韋那裡,得知出征軍隊已經出了秘境,這幾日,她天天都在朱雀門等候。
她不斷地告訴自己要冷靜,要表現得堅強,手卻在無意識地扯著手中鮮花的花瓣。
然而,當遠處一隊人馬的身影漸漸出現在視線中時,她的心跳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
隊伍漸行漸近,熟悉的俊朗身影出現,她的眼淚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手中的鮮花散落在地。